“啪嗒……”
黑暗虚无中传来又小又轻的声音,就像是灯油的灯芯断裂之声。
琼华自一片虚无中睁开眼睛,侧头,右手被白泽温暖的大手牵着。她抬起头来。
前方有一簇跳动的烛火,时明时暗,耳畔有风,很轻很淡,脚下不再是柔软的雪地,而是坚固硬实的砖石路。
他们又回到了密道,只是此密道非彼密道,这条密道的墙上渗着水珠,长了青苔,摸上去潮湿腻手。
“啪嗒!”
又是一声,烛火窜高,变成了一把火炬,密道很短,一下子被火炬映亮,突如其来的光明惹得琼华睁不开眼睛,她以手挡着光线,只觉左边一阵浓香飘过,味道是如此的熟悉。
她缓过劲来,向前看去。
密道的尽头,忽的多了一道人影,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帽檐,人影的面容被掩藏在帽子里,眼角上一直欲飞的蝴蝶,在火把的照耀下,折射出金灿灿的星点,依稀是个女子。
琼华心里一震:“昭氏!白泽!”她拽着白泽向人影跑去。
帽檐之下,昭氏艳丽的红唇微微勾起,在琼华即将触碰到她的肩膀时,化为一阵青烟散去,徒留下一件黑色斗篷,被琼华紧紧抓在手里。
“又被她逃了!”琼华泄气的叹了口气,往日凤墨轩追梦,每每从梦境中出来,都是一脸笑容,她总以为追梦是件轻松事,现在身临其境,才知道追梦的不易,扑朔迷离的梦境,总在你以为追到尽头时,又发生变化。
“没事的。”白泽拍拍她的肩,算作安慰。
火光缩小,火把变成一盏油灯,高高的悬挂在长满青苔的墙面上,面前又出现一道石门。
白泽的手按在石门上摸索着,石门偏右下,有一个圆形凸起,中心凹陷的石雕,“进去看看。”他将食指放在凹槽里,用力按了下去。
石门震动一下,升了起来。
石门之后,是一间墓室。之所以说是墓室,是因为琼华看见了一口棺木,漆红的棺身上镶锲着繁复的金箔花纹,走近一看,哪里是花纹,分明是数只展翅高飞的凰鸟与飞龙,凰鸟、飞龙翱翔于天,身体交缠,缠绵悱恻。
棺木左右,各跪着两尊侍卫雕像,粗壮的手臂上托着一盏长明灯,折射出幽幽的光芒。
琼华知道,凰鸟与飞龙是只有王室才能用的图案,她高兴的对白泽说:“白泽,我们恐怕已经到了昭氏的墓室。”
“是吗?”听到她的话,白泽并没有像琼华一般松了一口气,而是更加忧心忡忡。
昭氏与天刑能这么容易让他们走到梦的尽头吗?
石门摩擦着墙壁,“嘭的一声”重重坠下,烟尘四散,悬空里传来“咯咯嘻嘻”的笑声,琼华寻着笑声转动身体,却没有找到发出笑声的根源。
当琼华被笑声吸引时,白泽却感觉身边掠过人影,冰凉的手指轻轻在他脸上碰触一下又悠得消失,抓着琼华的手下空空如也。
“琼华!”他大喝一声,以为琼华被人掳走了。
已经跟着笑声走到墙角的琼华,听到叫声立马回过头来:“白泽,你……”话戛然而止,好一会儿她才磕磕绊绊的说出一句:“你背后……”
白泽的背后,本是棺木,可棺木之上,却多出了一个穿着黑色襦裙的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因为年纪小,棺木又高,她的两双脚悬在空中,前后摆动着。未长开的面容上依稀能见着日后倾国的姿色,娇嫩的双唇微微抿着,脸颊鼓鼓的,一双水光盈盈的大眼睛,盯着琼华与白泽,似乎对出现在墓室里的两个陌生人很不满意。
白泽也感觉到了异样,眉目一凌,身体往前一翻,撤到琼华身旁,即便看不清,依旧用一双赤红的眼,对上小女孩在的方向。
“是谁?”白泽冷冷的问。
“一个小女孩,白泽,你反应也太强烈了点。”琼华好笑的拽了拽白泽的衣角,声音压低几分:“是昭氏。”
小女孩歪着头,眨眨无辜双眼,看着白泽,软绵绵的说:“我吓着大哥哥了?”
委屈的话语透露出女孩的天真。
看过昭氏贵妇时候的容貌,见过她五六岁的模样,这一回琼华再见着十二三岁的昭氏,已经显得镇定许多。
对于小昭氏的疑问,琼华微微一笑:“怎么会呢,大哥哥他看不见,所以才会大惊小怪。”
“哦!”
小女孩看着他们,又道:“你们也是被义父关在这里的人?”
琼华微微一愣,不明白她口中的义父指的是谁,倒是白泽反应快,先点了头:“是!”然后琼华的意识里,传来白泽的声音:你忘了?天刑说过,昭氏姐妹是被他爹爹带回去的,她口中的义父应该就是天刑的爹。
小昭氏似乎对于白泽的瞎眼很感兴趣,继续问道:“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白泽小心应答:“是。我想逃走,但是被抓了回来,刺瞎了双眼。”
“哦!那这位姐姐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小昭氏将视线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