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从未想过他要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当他看到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便知道再无改变的可能。因为三座风弩已经被摧毁,矮人们再无顾忌,他们的屠刀终于要沾上血了。一个二十多米高的巨人已经走到墙下,他是第一个抵达这里的,雨水打在他粗犷的脸上,显得他像第一位降临于世的战神。他的脸是方形的,看上去很硬,像石头雕塑;鼻孔将鼻子撑得很大,这大概是需要呼吸很多空气的才能满足肺腔的原因;手臂很粗,像巨杉的桩;大腿也很长,也更发达一些,如果不是身体过重像座楼房,应该能跳的很高。他的腰间系着一块巨大的铜牌,四四方方,上面刻着象龟兽,那是他们历代流传下来的族徽,不过现今那种古老的物种已消失,再无任何一个种族看见过它们,也再无任何一个巨人得意地驾着它们踏上人间的高土。
巨人愤怒地拉开他手中的大弓,对着1800米高墙的顶端射去,他瞄准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像士兵官高人。高人族手中的弓射程只有70米到150米,上好些的可以达200米,就算是极品也只不会超出250米的范围。但是巨人手中的弓,射出的射程却可以超出高人的想象。实际那位士兵官在雨滴中只看见箭光一闪,就已经被射穿了,箭头虽然已彻底穿过了他的胸膛,但是由于惯性,他的尸体被带出去好远,整个人都抛了出去,像是他身后有着某种神力,在拉着他。他的身边战士,在他抛出去的瞬间,还转身看了他一眼。
巨人射出第二支箭,杀掉的是个士兵,第三支箭也同样是个士兵,直到他把身后的箭全部射光,干掉32个士兵,也没再见一个高官的影子。对于高墙上的士兵,那些像死神一样突然闪出来的利箭,几乎让他们尿裤子,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射中的会是谁,而巨人射出的箭却又是百发百中。
有几个士兵没在指令下,朝着巨人射出了几箭,箭消失在雨雾中,等落到巨人身上的时候,已跟落雨一般,有些箭甚至在途中就偏离了方向,不知射在了哪里。
接着其他的巨人也抵达了墙角,这是很少才能见到的巨人群,高人族看见它已算是奇观。高墙上变得不再安全,一个个高人战士像被射出去的糖葫芦,消失于暴雨的黑夜中。但是巨人们也遭受到了巨弩的攻击,一根两米长的巨弩箭射进了一个巨人的肩膀中,在面对二十米高的巨人,这样的箭实际是伤不了他们的,真正能够杀死他们的是箭头上涂的毒,这是一种魔法的毒,巫师们叫它“腐尸水”,沾上之后会在几秒内化为一滩尸水。一个巨人倒下去了,他先是站立在大地上,身体抽搐了几秒,接着他那西瓜大的眼珠就挤了出来,再接着鼻孔、耳朵都窜出了血。他死去的时候空洞的眼眶望着的正是落着雨滴的天空。
其他巨人一下子被激怒了,高人们能从高墙下看见他们忙碌的身影:一个扎着红色头带的巨人拔出身后的大刀,双臂握拳放在身侧两边,用力地彰显着自己的肌肉,做出一副求战、求杀的姿势,他的咆哮都让他的脸变成了红猪肝似的。
另一个女巨人则是瞄准了一座巨弩,用箭射穿了它,它解体后纷飞的木屑迷住了两旁士兵的眼,高空中的大乌骑士抓住了机会,对着他们射出两箭,一支射中脖子,一支射进了脑门。
其他的大乌骑士则寻找着落地的机会,因为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打乱高墙上的部署,为下面的战士制造登墙的机会。由于高墙很长,战斗并不密集,厮杀也是稀稀落落的。叶松的对手是位魔法师,他身材很小,身手显得非常灵活,他在叶松的周围纠缠来纠缠去,每次都能在关键的一秒避开叶松的落剑,剑刃似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擦过去的。
“你这矮人真该死!”他骂道,手中的剑还来回地挥着。
矮人不理他,他也听不懂他的话,就做了个鬼脸的动作:他半蹲着身子,双手向着叶松勾了勾,本身就矮的他偏偏做出了像猴子一样的姿态。他拍了拍双手,蹲着马步,向前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身子……
叶松发了疯地扑向他,就在剑快砍中他的时候,又被他躲开了。他绕到叶松的身后,对着叶松抛出一枚毒针,正中叶松的屁股上。叶松也向他打出一发暗器,那是一把铁质的飞刀,飞刀擦伤了矮人的脸,留下了带着血痕的伤疤。
“你完了!”矮人高叫一声。叶松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但却知道了他的意思,因为他那肢体语言表达实在太好了。
“我放了毒。”他又叫了一声。
“会放毒的并不只有你。”叶松也说道,便将剑直直地垂下,因为他知道下面已经不用再挥动它了。
“你什么意思?”矮人怪叫一声,他停止了动作,两眼死死地盯着叶松。
“你的家人为你准备好棺材了吗?”
“你……”矮人啊了一声,从高墙上坠下。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绿色。
叶松咬着牙,割掉自己的中毒的那面屁股,但毒似乎已深入了身体的其它部位,自己应该很快就会跟那个死去的矮人一样,在这场战役中死去。他已经没有家人,没有人会为他哭泣,也没有人会为他准备棺材,他的尸首也许会被某只乌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