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哈格从噩梦中惊醒。在梦中他梦见自己失去了双腿,成了一个无腿人,淹没在泥潭中,一点点地沉下去,而旁边的人却在看着自己,并没有伸出手帮助自己的意思。哈格做过很多很多的梦,但是像这样的噩梦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从梦中恍过神,哈格发现周围的景物自己并不认识。自己身下的是一张枯树叶堆积而成的床,也可以说是窝,像某种动物的窝?哈格疑惑,又在四周查看了看,离他大约三米的地方放着一口锅,那是一种老式的铁锅,已经很破旧了,部分的地方还生着锈,像是雨天时,它就在那经受着风吹雨打。铁锅下是用泥土堆砌成的小灶,它的里面正烧着火,火不大,就快熄灭了,看样子它的主人在自己醒来前刚刚离开。锅里煮着地薯,因为没有锅盖,哈格看的很清楚。在锅灶的一旁是用树枝搭建的支架,上面放着几件衣服,其中两件是自己的,另外的几件像是女性的,因为衣服胸前凸出的部分很醒眼,就算是哈格这样的6岁小孩,也可以在半秒内做出正确的判断。
哈格在附近看见了马蹄印,心里想救自己的大概是位骑士,可这黑森林中怎么会有骑士?如果他还是矮人骑士的话,应该已经将自己送回了父亲那里才对,可他显然没有那么做。
哈格感觉很饿,试着下床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腿已经不能动了。他试图去控制它,但它却不像自己的,完全失去了支配它的权力。我再也不能走了吗?哈格在心中问自己。我成了废物……他在心里说。
他没有骚乱地喊,也没有胡乱地叫,只是心中突然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像是某扇门对他关上了。他哈哈一笑,倒在窝中。锅灶中的火正在熄灭,周围的光逐渐减少,身边变得越来越黑,最后彻底地黑了。
哈格想睡去,于是他试着闭上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火光出现了,他抬起头,看见的是一支火把,举着它的是一个马人。哈格愣住了,他从未见过马人,这本该是一副骇人的画面,但他心中却没有恐惧的感情,他看见的是一位美丽的马人,一个只能出现他梦中的女性……
她真漂亮!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穿的是绿上衣;留的是金色的长发,因为很长,已经流落到了她的后背以及马肚上;她的下半身是马,全身毛色金黄,跟她的头发一样;身下是马的四肢,四肢与马身裸露在外,没穿任何衣物;上半身苗条而迷人,婀娜身躯两边上长着人的双臂,她的一只手里拿着火把,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只黑绒兔;在她的身后是背着的一张红色的大弓,她大概正是用这张弓射杀了那只兔子。
“你……”哈格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在想着合适的话,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心里砰砰直跳。“是你救了我?”他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只找了这么一句。
她点点头,走到一旁,将火把插在一旁的支架上,之后走到一个有她半人高的大树桩上,开始剥去它的皮。她静静地做着这一切,没说一句话,哈格静静地看着,没问一句话。最终他受不了了,就问她:“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转过脸看看他,露出一个笑脸。
哈格明白了,她说不了话,至少她说不了他们的话。“我叫哈格,谢谢你救了我。”他对着她的背影说,声音比平时的要高。
她转过身,兔皮已经被剥去,一个完整的兔肉出现在她的手中。她第一次开口:“#@¥%&*#~(你吃生的吗?)”
哈格听不懂她说的话,于是她做了个动作,哈格努力地去破解她的意思,最终明白了大概。哈格对他交叉地摆摆手,告诉她他不吃生的。
那就一定是熟的。她想。于是她转身走到锅灶旁,拿起锅,放下柴,点起火,找个大树叉,****兔肉内,开始烤起来。
“你叫什么?”他看着她。
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说:“@&。”
这个发音很像阿呀,于是哈格便在心里给她起了名字:阿雅。“是你帮我包扎伤口的吗?”哈格望了望已经残废的腿,那里血迹一片,透着包扎的白布,依然能看见那血森森的断口,断口下的部分已经没有了。
她点点头,朝他笑笑:“(放心吧,那里我已经清理过了,不会化脓的。)”怕他听不懂,她又做了个动作,但是那个动作哈格也不是很明白,于是她又做了第二个,直到她着急地做出第三个时,哈格才明白她的意思。
“你真好看!”他笑着抿嘴,反正她也听不懂。
她一愣,不知为何原因,脸突然地红了,然后悄悄地背过身子。哈格的笑脸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表情戛然而止,心想,她不会知道我刚才的意思吧?
阿雅的尾巴开始左右地摆动起来,虽然她屁股后面没有什么苍蝇。
“这里就你一个吗?”哈格从脸红中恢复过来。
她转过身,不明白地摇摇头。哈格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最后再指指周围。这下她明白了,她说:“(现在就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