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方。
在遥天生家有一个20岁的男孩,20岁之前到现在都是一直穷困潦倒着,人虽穷但志不短,15岁的时候他曾对家人宣誓过自己的人生目标,说要做那皇帝的丈夫。18岁的时候又突然改变主意,说要找个穷人家的姑娘做自己的妻子。
可惜,20岁他都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妻子。家里人急,亲戚也跟着急,连周围的邻居也经常在他或他的家人面前提起婚配的事。仿佛他们比当事人更着急。倒是当事人遥遥则一脸不以为然,在婚姻面前他一直处着一种“不需要”或“当爱情找上我的时候,我再考虑考虑”的态度。
今天家里来了人,是城里的,是一个远亲介绍来的,家里人包括遥遥本人都不认识。虽不认识,但知道是远亲介绍来的,自然不敢怠慢。妈妈自从客人一进家门,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得像只刚奔到河边的等着食物自动进入嘴巴里的鸭子。那快乐,那激动,自然不言而喻。
父亲哩,自然是装着一副父亲的样子,对着陌生的来者理然是一贯作风的点点头,然后就一个人一言不发地在院子里捣鼓着他的破渔网跟破鱼钩,还有他那奇形怪状的爱惜得像自己的情人一样的破鱼叉……
遥遥还有一个弟弟,15岁的一天突然迷恋上挖宝人这一职业,家里人很奇怪,问他原因,才知道他是受了乡里知名人物的影响,立志要做一名传奇挖宝人,或者说挖宝界的传奇人物。
弟弟的野心深深地打击了作为哥哥的遥遥。理解弟弟有如此野心后,遥遥自然是不肯拉下脸说自己毫无理想,或者说理想是做谁谁谁的丈夫。此后周围的人们就一直怀疑,遥遥理想的突然转变,十有**大概就是受了他弟弟的影响。
现在还在“女孕”田里挖着宝石的弟弟,如何能理解此刻哥哥的心情?遥遥心里落差很大,知道自己不比弟弟笨,也不比弟弟其貌不扬,就连在爱好与品味上,遥遥都相信自己要比弟弟来得更具有“正确性”。
然而再看看现在的处境,遥遥几乎绝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或者说活着也是一种罪,一种连呼吸都需要承当罪责才能维持下去。
邻居那像揪死耗子的眼神,父亲那像“我已经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弟弟身上了”的目光,以及母亲那显而易见的“唉,可怜的娃”的语气,已经让遥遥觉得自己好像残废了一般。遥遥知道,久而久之,如果不去反抗的话,自己的结局一定就会真的变成了——“唉,可怜的娃”这样的悲剧。
来者是个看上去很沉默的家伙,留着一头标准式的军人短发,头顶着一顶魔法师式的黑色帽子。帽子很大,与他完全不相适,像是一朵荷叶盖在他的脑袋上,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但是遥遥笑不出来,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并没有那么不顺眼,相反倒是有三分之一自己的英俊。然而遥遥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像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在嘴巴里塞进了一块带有粘性的鼻屎,然而转身巡视四周,那人又早已不见踪影……此刻,遥遥的心情就像这种感觉。
“老实说我并不想去……”遥遥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一只要快断命的蚊子。
那人朝屋子外望了一眼,又朝厨房里瞧了一眼,然后用同样像断了命的蚊子的声音小声道:“那你想怎样?难道你还要赖在家里依靠家人活着?”
男人用低垂的眼睛斜视着遥遥,样子倒是有几分认真。
遥遥有点吃惊,眼睛像是盯着猎物的青蛙,迟疑了一秒,才道:“馥云什么都告诉你了?连我在家里的情况?”
“你朋友跟我说了个大概。”男人收回了斜视的眼睛。
“我不行的。”遥遥坐在椅子上的屁股移了移,试图寻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那这一枚黄金做的钱币也不能给你。”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枚像是金子做的金币,在遥遥的面前晃了晃,金色的光芒像是能刺瞎乞丐的眼睛一般招人喜欢。
“这是……金币?”遥遥的眼睛不愿再离开那枚闪着光的金币。
“那么你的决定是?”男人离开椅子的屁股似乎不愿再坐回原来的位置。
遥遥一言不发,闷声地站起,眼睛一直在望着那枚发着光的尤物。那东西就像脱了衣服的魔鬼一样一直在召唤着遥遥的本能。这20年他唯一摸过最大的钱币的面值是20克的银币,实际分量就跟他的年龄一样。
“我真的不会……不行的……”遥遥看上去很为难,表情像是一只快要丧命的青蛙,“我从没试过……我怕适应不了……”
“那好吧,这枚金币你也没资格获得,你就在你父母的安排下在村子里找个姑娘吧。”男人巡视一下,目光移至院子外,然后转会脸,面无表情道,“来的时候我看过了,这里最好看的姑娘们似乎都成了别人的妻子……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你父母应该没能力给你找村外的姑娘吧!”
“好吧……”遥遥从座位上站起,做了个深呼吸,“让我先平衡一下。”
“好吧,我在院子外等你。想好了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