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死后十天,太子李恒在太极殿登基,拜萧俛、段文昌为相,出裴度为淮南节度使,出李绛为西川节度使。加李茂、田怀谏平章事衔;加李愬司徒,移镇兖州,为兖海节度使;升李佑为武宁军节度使。
当初为了从薛戎手中夺回辽东,李茂不得已起用了紫韵间和她的黑凤头,高丽刀锋利无比,却杀孽太重,亦不好掌控,李茂一直蓄势不用。
在平复辽东的过程中紫韵间和的她的黑凤头立了大功,让李茂看到了这柄刀虽然凶险,但只要运用得到,却是锋锐务必,因此在营救突吐承璀一事上,李茂再度启用紫韵间。
此次南下执行救援任务,黑凤头遭遇铜虎头的伏击,也是始料未及的,带队的是紫韵间麾下干将之一金荣空,能从龙骧营的手里将突吐承璀平安救出,足见其手段。
金荣空被杨青果砍了头,这件事经内保处的查访已然真相大白,本质是场误会,但紫韵间方面必须有所安抚。
李茂将紫韵间叫到书房,询问她需要什么,紫韵间大胆地抬起头,妙目盯着李茂,不怀好意地说:“请容属下随身侍奉太尉。”
李茂摇摇头,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是纯粹些好,你是个很执着的人,有自己的信仰,目光应该放长远一些。”
紫韵间道:“我只这个请求,太尉若不答应,便是欠了我一份人情。这个人情你将来是要还给我的。”
李茂道:“却不知你要还的这个人情会不会让我为难?”
紫韵间道:“身为部属岂可让主公为难,这个人情一定是人之常情,合情合理的。”
李茂道:“我答应你,自今日起你和你的人独立出来,只听命于我一人。”
紫韵间道:“我生是主公的人,死的主公的鬼,今生今世永不背叛。”
李茂笑了笑,赐其一口元匕,打发紫韵间下去。
田萁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说道:“能得到元匕之赐,谅必她也心满意足了。”李茂无奈地笑了笑:“自金秀宗弃了她,她便失去了信仰。这世间除了无休止的杀戮只怕没什么能满足她的胃口。”
田萁道:“这等人无情无义,断不可轻信。”
李茂道:“但你不能否认,她是一把很锋利的刀,此番营救突吐承璀就是明证。”
田萁道:“是我失言了。”
李茂道:“大唐变了天,日子却还得过下去。我正酝酿着一次大动作,军政监察特务系统都要变革,我们现在多了一个铜虎头,长安说以‘虎’为名是有不臣之心,这个名字是不能用了,但组织还在,不能轻易改动,旧日的大僚们也还都手握重权,我们是蛇吞象,吞进了肚子里,怎么消化却成了问题。”
田萁道:“他们在淄青,在河北,底子还是很深厚的。”
李茂道:“所以我打算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坐镇,慢慢加以改造,这个担子很重,你帮我参谋一下人选。”
田萁道:“你若信得过我,我过去。”
李茂道:“怎么,在我身边做顾问,委屈了你吗?”
田萁道:“不敢,铜虎头根子扎的很深,能全盘接收过来,对幽州是如虎添翼。既有能力接管、你又能信的过的,除了我自己,我实在想不起别的人了。”
李茂望着田萁,有些不甘:“我们历经艰难才走到一起,却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现在这算什么,夫妻不像夫妻,朋友不像朋友,主宾也不像主宾。”
田萁道:“只要彼此心里装着对方,有信任,是什么关系,这很重要吗?”
李茂忽然握住田萁的手,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低吼道:“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放你走,否者你休想。”
闻听这两天李茂和田萁忙着造人,常木仓就忍着没去见他,三天后,他听说苏卿的车马已经过了檀州正向幽州开来,这才硬着头皮把李茂拽出了安乐窝。
得知苏卿将到幽州,李茂只能顺着田萁的心意,放她先走,出见常木仓,道:“这两天我昏了头,倒把正事给忘了,夫人来了,这下好了,天下太平了。”
常木仓对李茂的天下太平论并不认可,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可不想陷入这团乱麻中。他跟郑孝章不同,郑孝章既是李茂军政上的得力助手,又是李家的管家,内外一把抓,他却对做李家的家臣不感兴趣。
按照惯例,军政上的大事,李茂只与几名总管商议,一开始是八总管,后来是四总管,而今各位总管天各一方,都是一方柱石,不可能天天聚在一块,李茂能商量的只有参谋厅总长、节度使府行军司马常木仓了。
常木仓麾下有一个庞大的智囊班子,囊括了各方面精英人才,他虚怀若谷,擅于倾听各方意见,然后汇总提炼,因此所提计划常得李茂心意。
经历此一番变故,李茂已经不打算再披着以前的那张皮,幽州、营平、辽东原来的幕府班子只存其名,实际职能取消,恢复原来的新官制,以新官制中的各局署取代。
将所辖幽、妫、涿、瀛、莫、檀、蓟、平、营、东、高、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