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小声说道:“你还是想歪了,真把我当成见一个爱一个的了,我不是那样的人,能把你们几个照管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当晚的议事堂会议上,秦墨通报了幽州方面的最新动态:刘鸿没等到朝廷的使者到来,就剃了头发,舍了家业,出家去了,行前杀了十几个反对他出家的将领。
出城五天后,他的尸体被人在莫州城外发现,身上没有刀剑伤,大腿被野狗啃食,森森白骨上有狼啃咬的牙痕。
刘鸿临走前做了妥善的安排,朱洄父子被严令留守本位,不得擅离职守。幽州城里的朱洄门徒被刘鸿借故杀了一批,关了一批,驱逐了一批,以确保在他走后幽州城内不至于发生大的暴乱。
接替刘鸿做卢龙军节度使的是前宰相张弘靖,张弘靖算是李茂的老朋友了,正是得知他要来才坚定了李茂冒险发动东征的决心,也正是他的到来,才让李茂提前结束了渤海之战回到辽东,李茂本来计划利用这个夏天把渤海国东南部几个沿海府扫荡一遍,确保他扶持的大石牧能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恭顺听话的好国王。
“张元理是老熟人了,做过宰相,很有才干,在夏绥、河东做过节度使,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出手大方,上下都乐于服从。可以说除了幽州等河北几个藩镇,天下任何地方的节度使他都做得,而且能干的相当不错。”
秦墨道:“幽州军将对他的评价不高,说他架子太大,不肯亲近人。”
郑孝章道:“河北军镇跟别地不同,骄兵悍将难治,尤其幽州,节帅常常更换,将领有杀帅驱帅的传统,难搞的很。历代节帅都要放下身段跟将士们打成一片,朱滔、刘怦、刘济、刘绲、刘鸿都能做到,张元理进士出身,天性厌恶军士的粗鄙,很难跟将士们打成一片。”
谢彪道:“听说他幕府有一个叫韦雍的判官,张元理对他是言听计从,这个人也很能干事,总能把事情办的妥妥帖帖。正是倚仗着他,张元理才能在幽州站稳脚跟。”
文书丞问:“这个韦雍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李茂哈哈一笑,说道:“韦雍就是崔雍,他是崔谷的兄弟,我们的人。”
文书丞没有再问,一个人为了去干一件事,把姓都改了,居心叵测,这八成不是去干好事的。
秦墨解释道:“这是个很有才学的人,当日张元理出镇夏绥,手下无人,是茂哥举荐给他的,恐朝中非议才改作韦雍,他父亲姓崔,母亲姓韦,他自幼是母亲抚养长大,改姓韦也算不得什么吧。”
文书丞哦了一声,心里仍不大信,李茂道:“这是他自己编的理由,不伦不类的,实际是他在家乡得罪了人,跑到长安去避难,怕惹麻烦才改了个假名。这事张元理是知道的,只是聘书报备了朝廷,只好将错就错,改不了了。”
李茂转身朝秦墨望了一眼,秦墨咳嗽一声道:“崔,哦,是韦雍,现在是我右厢的人,这个秘密现在只有五个人知道,若传出去了,后果难料。”
众人相视一笑,既然韦雍是自己人,那就一切都好说了,幽州若然生变,辽东是有机会插上一腿的,怨不得李茂执意要东征渤海,解除后顾之忧。若没有这颗钉子,即便解决了渤海这个后顾之忧,幽州生变,辽东也没办法插手进去。
“辽东地理偏远,与中原隔绝,难以持久,为图久远,我们必须谋取幽州。创业时虽然艰难,却有一股冲天的锐气,一旦安定下来,失了锐气,变得暮气沉沉,就只有守成的份。要为子孙后代谋福祉。我知道很多人不希望再打下去,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该有的都有了,原先不敢想的,现在也有了,还有什么理由再打下去呢,我一声喊打,又有多少春闺梦里人回不来家,葬身在无定河边。可是若不打,我们就会被隔绝在中原之外,天长日久懈怠下来,将来难免为人所破,繁华一梦,到头来真是一场梦。”
李茂说到这,很大声地喝了口茶,平息了一下情绪,方又说道:“拿下幽州,这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拿下幽州,我们就罢兵休战,与民休息,安享太平。不再四处用兵,再不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