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不下时,章辽走上前,微微笑着与周一诚打了招呼:“周叔叔。”周一诚看到章辽,显然是稍稍愣住,但他随即恢复如常,只是表情变得和蔼几分:“章辽啊,你怎么也在这儿。”章辽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也在场,只是淡淡开口道:“我叔叔特意吩咐,那女孩儿一定要找到。”
章辽话音落下,周一诚便颓然侧身,脸上倨傲的神情也随即消散,仿佛一句话就将他彻底击溃。卫子遥父母和程禾爸妈跟随警察涌入门内,哭天抢地喊着卫子遥的名字时,程禾似懂非懂地望着章辽,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是含笑的,但程禾却突然感到那里有着些许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章辽的话,如此轻易地击溃在峰城市几乎权势遮天的副市长周一诚,这是多么奇妙又令人畏惧的事情,而人之所以会畏惧,无非是出于未知和无知。
卫子遥被解开束缚着双手双脚的麻绳,坐上了警车,颓然蹲在门边的周一诚也早被带上了警车。看着卫子遥和她父母被带去警局做笔录,程爸也招呼程禾回家,程爸还算热情地跟章辽道谢,寒暄几句,当得知章辽父亲何人时,程爸明显吃惊了下。程禾见爸妈跟章辽客套许久,紧张的不得了,还好章辽有眼力见儿,几句话后便告别先离开了。走之前他冲程禾眨眨眼,程禾紧张地瞪着他,出了一身冷汗。
果不其然,回家的路上,程爸就平静地开口了:“那个章辽,就是上次你被车蹭了送你回家来的小伙吧。”程禾含含糊糊地嗯嗯啊啊,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程爸却史无前例没有焦躁,依旧语调平静:“卫子遥的事儿他还跟着忙前忙后的,你们关系很好啊。”
“哈哈哈是啊,还好。”程禾觉得自己笑得像个傻比,欲盖弥彰道,“我们就普通朋友……”说着咔嚓咬了自己舌头,疼的呲牙咧嘴。程爸顿了顿,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你也不小了,有喜欢的人早恋也正常,但不能影响学习,尤其是马上高三,高考也不远了……”
程禾心中窃喜,难道老爸默认了自己与章辽的“地下”关系?结果程爸不痛不痒地扔下一句:“但章辽,你和他不合适。”程禾懵了,窃喜的表情将在嘴角,她似乎很无助地环视着四周,目光锁定在一向好说话的程妈身上,而程妈妈也只是作出遗憾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你爸说的没错。”
“为什么?”程禾不服气地问。
程爸叹了口气,道:“傻闺女,他们家有权有势,怎么能看上我们这样普通的家庭啊……”程禾急的口不择言:“那他前女友还是单亲,家里还特别穷呢!我们普通家庭怎么了,他们家也不是多高不可攀吧!”
程爸又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只是淡淡说一句:“随你吧。”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让程禾明白,她现在的年龄想要和某个人在一起,只需要考虑喜欢与不喜欢,而当离开现在的年纪,约束两人关系的便不再只是感情,会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令人不解的因素。他只是不想看自己的女儿受伤而已,不想她赤脚踩踏炉灶才知热的烫脚。
可是,当前的程禾无法明白。她的年纪令她的眼界只有那么窄,刚刚足够她看到自己心仪的人而已。
程禾撇撇嘴,气恼地给章辽发短信:“我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一连串的感叹号让章辽哭笑不得,他想象着程禾拧着眉生气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笑。
没多久,程禾便收到章辽的回复:“那我就带你私奔,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