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乃至直接出手教训南门宴就更好了。
周泰事先未曾向南门宴言明还魂丹的贵重,是料定了此行无果而不意打击到他,想着白走一趟也就罢了。然而事有意外,没想到会在这丹元坊门外碰见偃师都,更没想到南门宴无端一句话竟会如此得罪到寒烨。虽然,他知道寒烨明显有借题发挥的意思,但是,他既然先前已经沉默,那么此刻自也再难开口,不为别的,也得为伏魔洞中的山鬼考虑。
南门宴从诸人的情态中不难明白,原先是自己错估了还魂丹的价值,不过面对寒烨的责难和逼迫,他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反而心下坚定,说道:“这么说来,丹元坊确实是有还魂丹咯。既然有,那么谁用又有什么分别,终究只是一粒丹药罢了。纵是再贵重,只要是能够易求,再难我也要得一枚。”
南门宴语气平缓,不卑不亢,然而这一句短短的话语,落在周泰、寒烨、偃师都耳畔,却是恍若惊雷。
周泰头一次从南门宴身上感受到宛若深海潮涌般的昂扬之气,一时间惑然震惊,难以自已。
偃师都则满面幸灾乐祸,同时又有些沮郁妒忌,还魂丹有多贵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南门宴的话彻底得罪了寒烨、得罪了丹元坊、得罪了整个丹宗、乃至得罪了诸如有福享用还魂丹的各宗宗主一类的大人物,或许就要大祸临头。可这样的言语,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不是他懂得明哲保身,而是确然没有那样的气魄。
寒烨气得满面郁青,眉梢颤动犹如秋草,愤愤然一步上前,本来落在偃师都肩头的手掌猛地长扬飞举,势若泰山一般,欲往南门宴的头顶劈落。在他心里,南门宴是一个深谙世事、人情练达的少年,之所以这般语不惊人死不休,实在是存心戏弄。
周泰于震惊中感到四周的天灵之气随着寒烨的手掌飞起而潮涌纷飞,心头暗自发紧,先前言语上的争端他能保持沉默,此刻南门宴面临生死劫难,他无论如何都再难袖手旁观,心底浩然一声叹息,猛提一口气,抖臂扭腰,作势欲往南门宴身前迎去。
南门宴在寒烨愤然一步踏出的刹那,便已双眸凝聚如同寒星朗照,右手宛若闪电一般紧紧握住腰间短剑,左脚悄然后退三寸有余,右膝微曲,腰臀暗沉,蓄势一如擎张待发的满弓,似有一缕清风拂过,衣衫漫卷如花。
呵呵……一声清脆曼妙的笑声,宛若一缕刚刚逝去的春日和风,将南门宴、周泰、寒烨三人间一触即发的战斗化解于无形。
寒烨、周泰闻声面色一怔,随即气势衰颓,紧绷着的身形近乎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而南门宴却是双眉暗紧,神色凝重,依旧如临大敌一般,身上激发而起的崔拔昂扬的气势,也更为浓郁强大。
仅仅一息之间,丹宗宗主付清秋瑶步而至,悠然含笑止于三人跟前,妙目微转,静静地端详了南门宴片刻,淡淡然说道:“你很不错,可惜没入我丹宗之门,要得这还魂丹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南门宴在付清秋出现在眼前的刹那,顿觉危机冰释,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丹宗宗主的修为,在他的记忆中,三年多以来,乃至包括来到临渊七十二圣峰后,举手投足间给他带来如此巨大压迫的,除了镇守在伏魔洞外的魔宗巨子左丘、剑宗宗主顾苍山外,便也只有眼前的付清秋。
至于阵宗宗主鬼宗越、器宗宗主宋时行的修为是否也都如此高深莫测,他未曾见过也就不得而知了。而那天夜里在玉竹峰拜的师父,气态宛若天地,只怕修为还要更为高深。
南门宴由付清秋而一念间闪过其他几位高人的身影,心怀兴叹之余,罢手弃剑,执掌深深行礼,恭谨言道:“符宗弟子南门宴拜见师叔,不知我要怎么做才能得赐还魂丹?”
付清秋似乎颇为喜欢南门宴这份雍容泰然、不卑不亢的情态,脆声笑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你有没有胆量,有没有气魄。”
南门宴剑眉微扬,坦然道:“还请师叔明示。”
付清秋俏脸含笑,神意间却是忽而多了几分冷肃,漫言说道:“近百十年来,我时有服用一种名为凤麟丸的丹药,眼下这药已所剩无几,欲要再炼,却再也难以凑齐其中两味主药。你若能越过虎牢山,去为我取来这两味主药,我便赐你两颗还魂丹。”
南门宴未曾听闻虎牢山之名,正待执手先问那两味主药,一旁的周泰却是骇然色变,紫涨着脸俯首说道:“付师叔说笑了,那虎牢山乃是隔绝南荒的天堑,且不说其地形复杂,环境恶劣,凶兽横行,就是我等这些早已入门的弟子,最多也只不过是能够深入百余里开外,南师弟新近入门,修行日浅,贸然前往,岂不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周泰护南门宴心切,生怕他贸然答应,这才把话说得太直,若是一般人听来,纵是明知其意,也绝对难免心生嫌隙,因为谁也不愿被人比作待宰的羔羊。南门宴却是心怀坦荡,暗藏感激。
付清秋似有意似无意地瞄了周泰一眼,淡然笑道:“我又没强迫他去,你如此紧张做什么,你这份气度,可比不上他,比那随着大宗主前往南荒深处修行的新晋弟子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