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都市言情>圣皇天下> 第一章 又三年 于丘不鸣的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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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又三年 于丘不鸣的笨鸟(1 / 3)

虞舜三年的冬天,较诸以往似乎来得更早了些。

纵使是在长江南岸,时令犹在十月的末梢,濒临三苗之地的九嶷山下,南氏部族的冬储尚还没有准备妥当,北面的寒风便已毫无征兆地刮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来。

形似危楼耸峙的楼溪峰南麓,南氏部族的圆盘寨子东部,南门宴正枕着双臂横躺在一口条形石瓮中。

石瓮内翻腾着一种药香浓郁又饱含浓烈血腥气息的红黑色汤液,液面淹没了他的身躯、手足、乃至头颈和耳根,唯有口鼻和双眼还浅浅透露在空气中。从九天之上飘摇坠落的雪花,映照在他那清净明澈的双眸深处,轻旋慢转,宛若翔舞的精灵,氤氲开一抹水月般的梦幻美感。

石瓮下面燃着熊熊的篝火,焰尖沿着瓮底四散流泻,继而顺着四壁攀上瓮口,用深藏其间的一缕青烟,将整个石瓮涂鸦成一幅如炭的水墨。

已然十一岁的南牧雪俏然站立在上风口处,脚尖踮着一块大青石,莹白如玉的双手轻扶着瓮口外的围木,微抿着薄而红润的双唇,如剪影秋水般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南门宴浮露在沸腾汤液之外的小半张脸,眼底充满了希冀。

南门宴感觉到吹刮在脸上的寒风消减了许多,朝西北方转眼望去,只见南牧雪粉雕玉琢的俏脸因生火粘了些细汗与黑灰而尚不自觉,不禁悠然微笑开来。

南牧雪看到南门宴略略显得有点不怀好意的微笑,细弱柳尖的俊眉不觉微微蹙成一抹轻淡至极的嗔怨,缓缓翻过一个白眼,抬起手背,轻轻蹭了蹭秀额上沾染的灰迹。

朝夕相处了三年,南门宴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南牧雪都已经十分的熟悉且深明其意。类似眼前这一抹带着打趣意味的笑容,只不过是他在焚元的剧烈惨痛中的一种自我调剂罢了。

焚元,是神州大地之上任何一个意图修道的人都必须经历的痛苦。而南门宴则在这惨烈的痛苦中沉溺挣扎了三年。

南门宴看到南牧雪明眸中悠悠氤氲开来一抹关切怜惜的神色,微微错开眼去,仰望着漫天越飘越大的雪花,不觉想到自己记忆中的第一次睁开眼睛时所看到的情景。

那差不多是在三年前,他匍匐在纯白如雪的快马之上,横趴在年仅八岁的南牧雪身前,带着一丝因失忆而起的惶惑愕然转头的刹那,正见漫天飞雪,还有南牧雪迷蒙在纷乱雪花中的略带一丝淡淡的失落和哀愁的俏脸。

如今时隔三年,南牧雪长高了不少,也出落得更加美丽可人。南门宴更是长大了许多,只不过往前倒推三年再往前的记忆,至今也没能找回一星半点。

看着同从前一样纷飞曼舞的风雪,念及曾经一去不复返的记忆,南门宴不禁喃喃嘀咕了一句:“今年的大雪来得太早了。”

南牧雪从南门宴的神色些微变化中看出,他又想到了那段丧失掉的记忆,明眸中的怜惜之色更浓,不经意地抬手轻拂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角,说道:“是啊,我们冬天需要的储备都还没有置办妥当呢。”

本来秋冬之际是最适合入山行猎的时节,特别是隆冬大雪之后,豪猪、山狼等野兽饥不择食,很可能踩到大雪覆盖下的种种陷阱,就算不中陷阱,所过之地也定然留下十分明显的痕迹,狩猎之人只需蹑踪前往,十之**都能大有收获。

然而,在这九嶷山中,大雪一来,便即是一年中至为糟糕的时节。

一则是九嶷山山形地势极为特殊,南立苍梧之丘,北卧苍梧之渊,九峰挺秀,各导一溪,岫壑负阻,异岭同势,平素里看起来便几乎都一模一样,若是大雪一下,入目一片莹白,难免更加容易迷路。

二则是山中禽凶兽猛,诸如大熊、猛虎、乃至传说中的妖兽之类,往往也如狩猎的人一样,热衷且擅长于在大雪封山后觅食。

是以,前两日秋风乍寒,南昌河便带人往南面数百里外的谷城去置换白盐、火石、松油等物什去了。而余下的族人中,除了老弱妇孺外,所有的青壮男子也都往深山中搜捕野兽和挖掘草药以备冬储去了。

南门宴作为族长声称的义子,又兼年仅十二岁,便和小他一岁的南牧雪一并留了下来,继续试图完成他在求仙修道的艰辛旅程中的第一步——焚元。

南牧雪正跟南门宴轻轻絮叨着寨子里其他人的境况,忽而哗啦啦一串马蹄声如雨疾奔而至,惊得寨子里猛一阵鸡飞狗跳。

一个身裹熊皮大袍的英俊男子纵马驰骋,径直冲着南牧雪疾奔而来,到了近前,猛地一勒缰绳,神骏非凡的野马长吟人立而起,前蹄凌空踢踏,扬起轻沾的雪泥,扑通扑通尽数撒进石瓮之中,激起滚烫沸腾的汤液,溅洒得南门宴满脸都是。

南门宴在焚元之境上困溺了近乎整整三年,掺杂着猛兽精血和名贵药材的沸腾汤液,早已不能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面对英俊男子这明显带着挑衅意味的举动,他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淡漠,甚而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对方满是戏谑之意的脸庞,依旧头枕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九天之上的风起雪落。

面对英俊男子的无礼挑衅,南门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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