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脸上都泛着朝圣般的光彩。夜来现在最怕被人识破真身,欧塞比乌却拉住正要远远避开人群的夜来,奇道:“别走,老熟人在呢。”
夜来拉紧面纱,朝人群里一望,发现被围在最中间的正是在无间地狱中为自己疗伤的苏润楚,正在为周围的老百姓问诊把脉;若仅是他一人,夜来也想走了算了,不过苏润楚旁边站了一人,牢牢吸引了夜来的视线。
“阿狗,没想到你跑到长安来了!”夜来对着苏润楚旁边那人用灵力传音,那人猛得一抬头,面露喜色,正是染工张韶,也就是鬼市里的阿狗,张韶就是阿狗在入鬼市之前的原名。
阿狗见了夜来喜不自胜,叫嚷着苏先生今日不再看病了,不顾周围人骂骂咧咧,急忙驱走了周围的人群,只留下了夜来等四人。
苏润楚见了夜来,想起昨夜大黑天对自己的嘱咐,要自己等待机会杀死夜来,不由面上强颜欢笑道:“夜来姑娘,欧先生,两位好,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两位。”
阿狗,如今的张韶,兴高采烈地将自己在洛阳鬼市的经历给苏润楚讲了,苏润楚没想到开朗的张韶竟然有如此黑暗的过往,心里十分惋惜。夜来乍见到阿狗,仿佛见到了亲人般,心里万分开心,忙问道:“阿狗,我前些日子从洛阳出来,信息有些闭塞,现在洛阳如何了?鬼市如何了?”
张韶神情一黯,低声道:“夜来姑娘你是何其有幸逃出洛阳,鬼市在混战中被整个夷灭,整个洛阳都被一场大火烧为灰烬,什么都不剩下了。我听说洛阳发生了那事,就和苏道长一起来到长安,回复了自己的本命张韶,重新开始做染工。对了,怎么只剩你一个人,月先生去哪里了?”
“我和月清歌趁乱逃出了洛阳,因此躲过一劫,不过后来各自有事就先分开了。”夜来心中思忖,看来皇天宫是为了掩盖晷日天轮的觉醒和天轮之哀导致的人人互食的惨状,故意将洛阳付之一炬,虽然手段狠辣,不过毕竟还是为了世人着想;既然世人都不知洛阳发生的一切,夜来又不能告诉张韶正是自己和月清歌击败了他最为尊崇的慈父逢劫,听到张韶提起苏玄明,正好问道:“上次在洛阳分别的仓促,还没来得及和苏玄明苏道长打招呼,之前你们不是还在一起,现在苏道长在哪里?”
“什么!”苏润楚闻言情不自禁地打断道,“你们在洛阳见过苏玄明,他现在在哪里?”
夜来和张韶都是一惊,不知苏润楚为何突然出声,不过张韶灵光一闪,激动道:“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你和苏玄明道长长得有几分神似,而且你也姓苏,难道你和苏玄明道长是……”
夜来双目一睁,心中紧绷起来,不由直勾勾地凝视着苏润楚的神情。苏润楚感受到夜来炽热的目光,脸色迅速害羞地红了起来,微微苦笑着,也不欲隐瞒道:“没错,你们口中的苏玄明道长,正是我的父亲。”
“竟然苏玄明的儿子!”夜来心里惊雷阵阵,一时有些不能相信,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张韶完全不知道苏润楚和夜来此刻心中都是各怀鬼胎,苏润楚身负大黑天遗命,想要等待机会除去月食之婴;夜来誓死要找出苏玄明这个炼化月食之婴的罪魁祸首,一定要问清十六年前发生的一切;更何况苏玄明在泰山地宫中还试图把自己炼成丹药,此仇不报简直枉作一回妖女。
张韶只道是天赐良缘,把苏润楚和夜来两位恩人都带到自己身边,兴高采烈地道:“真是太有缘分了,两位都和苏玄明道长有关系,又都是我的大恩人。苏道长在宫里想来和夜来姑娘有旧,润楚先生又是他儿子,简直是太有缘分了。”
夜来和苏润楚都是微微尴尬地呵呵笑着,夜来知道苏润楚天性害羞,便抢先问道:“阿狗,苏道长不是跟你一起到的长安么,他现在在何处?我想润楚也想赶紧见到他吧。”
苏润楚点头道:“不错,我从小就在西域敦煌长大,已有十多年没见过父亲了,还请张小哥告知我父的下落。”
张韶面露惭愧之色道:“抱歉,那****和苏玄明道长在洛阳外遇到夜来姑娘你后,苏道长一直心神不宁,把我安置在长安之后就离开了,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夜来心里冷哼道:苏玄明是将自己炼化成月食之婴的罪魁祸首,他没想到我在泰山里没死,肯定吓了一大跳,何止是心神不宁;这回穆宗驾崩,苏玄明肯定在宫内没了容身之地,也不知道他会躲到哪里去。
苏润楚眼睛转了转,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捻着衣角小声道:“夜来姑娘,我有一事想要麻烦你,既然现在张小哥也不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夜来姑娘你似乎又有要事找我父亲,不知我连同这位欧先生可否和你组成一路,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找我父亲。”
欧塞比乌从西洋远道而来,见惯了尔虞我诈,心中时刻防备外人,虽然苏润楚看起来像是个老好人,但还是准备下意识的拒绝;不料夜来看似欢欣雀跃地道:“没问题,润楚你医术高明,我们一路去寻你父亲,一定会多多需要你的助力,那接下来就请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