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夜来一无所知,正闷头死睡,自泰山地宫以来,夜来跟着月清歌衣食俱忧,夜不能寐,频遭算计,屡经大战,实在是身心俱疲,好不容易从归鹤的魔掌中脱离出来,身边又有个不死妖怪做打手,夜来十分放心,便无忧无虑的睡去了。就连大火西流也因重伤初愈,一瞬间就陷入沉睡。
夜来却不知道血族根本不用睡眠,欧塞比乌被俘至今,也是饱受虐待,连鲜血都未喝上一口,趁夜来睡着便立刻出去饱餐了一顿,也不顾血族共主的高贵身份,四处扫荡了一圈,体贴地为夜来准备好上等的衣物和点心。欧塞比乌行动迅捷如风,回来的时候天尚未破晓,就挤着躺在夜来身边,一双血色双瞳妖光迸射,紧紧盯着夜来脸上的月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到天色大亮,夜来悠悠转醒,还没伸开懒腰,就发现近在咫尺有一张魅惑妖冶的面容,血红妖瞳正盯着自己,似笑非笑。“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夜来羞怒交加,还没等大打出手,欧塞比乌已经嘻嘻笑着闪到房间另一侧。夜来低头一看,发现大火西流一点警备没有,还在呼呼大睡,不由气愤地将之敲醒。
欧塞比乌嬉皮笑脸道:“做美女真累,就算累到精疲力竭还要保持很优美的睡姿,你累不累啊。放心吧,你一晚上都没说梦话,也没怎么打呼噜,没有暴露什么情郎的名字或者不可见人的秘密。”
“撕烂你的嘴!”夜来哪知道欧塞比乌如此流氓,一时找不到烛台或茶杯,只好举起枕头砸了过去,羞道,“看你这精神矍铄的,昨晚是不又偷偷出去觅食了?留着你说话的力气,还不赶紧去救你的情郎月清歌,他可能正在遭受可悲的牢狱之苦呢!”
“说的对啊,一想到月正在某处遭受苦楚,我的心都要痛得碎掉了。”欧塞比乌蹙眉捧心道,“不过你知道月被谁带走了,被带往哪里了?说走咱就走哇。”
夜来看他表情夸张,本来张口欲骂,却一时愣住了,道:“说起月被谁带走了,这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已经被归鹤控制住,只看到月清歌被一阵寒流冻住,便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他被何人带走,现在何处。”
欧塞比乌满面失望,以手掩面道:“说了半天也是白说,这人海茫茫,漫无目的地找人就是大海捞针,我们从何处找起来呀。”
“无妨。”夜来想了想道,“当日我被归鹤抓走时,皇天宫的地侯和荧惑两位都在现场,我们只要找到皇天宫的人一问便知;再不济,我们去洛阳一看便知,洛阳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不会无迹可寻。”
欧塞比乌嘴角掠起一丝邪笑,对夜来诡异地道:“你准备好了我们便出发吧?你心里可一定要准备好哦?”
夜来听他语调古怪,只道欧塞比乌这人就是邪里邪气,没太放在心上,不过她两人刚一走上街头,夜来还是心里猛然一惊,只见长安的大街上已经遍是缟素,各集各市都张出皇榜,说是穆宗驾崩,眼下已是国丧时期。
穆宗在泰山内试图以夜来的肉身炼丹,却激发出夜来心中的暗月,结果感染暗月魔气被月清歌击杀,夜来对这位皇兄全无一丝好感,根本没将他死活放在心上;夜来之前在洛阳的时候还在疑问,暮钟居然能将皇上的死讯隐藏这么久,没想到这回到了长安居然就赶上了国丧。
欧塞比乌不怀好意地笑道:“皇上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继续往后看啊。”
夜来凑近眼前的皇榜一看,两眼不由一黑,只见皇榜下方清晰地画了自己的头像,上面说此女乃是天生邪孽,绝世妖女,涉嫌谋害皇族,十恶不赦,荒淫无耻,人人得而诛之,号召天下百姓踊跃举报,扭送捉拿,朝廷必有重赏……
夜来实在受不了每个路过的百姓都要对着画像上的自己唾骂两声,又瞥见欧塞比乌强忍着奸笑,夜来不由低声怒道:“这什么东西,也是太过奸诈了吧,竟然是想通过抹黑我,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变成他的耳目?真是能玩阴的!而且就算是要发动百姓的力量抓我,也没必要把我写成这个样子吧,难道非要我走到哪里都带个面纱么?”
欧塞比乌笑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面纱,嬉皮笑脸道:“放心吧,早给你准备好了,故意逗你玩没给你。你脸上这抹月牙特色太过明显,连瞎子都看得出来,接下来找月清歌的过程想来会漫长,你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咯,千万别被任何人看到面容。”
夜来哀嚎一声,心想再也不要像这次被归鹤抓住一样为人所擒,便乖乖地戴上了欧塞比乌递来的面纱,只是不知到底是谁出的阴损毒计,居然煽动老百姓来捉拿身为妖女的自己,不过幸而皇榜上只画了画像却没写名字,想来朝廷还是想在保密的情况下将自己带回皇宫去。
“不过这张皇榜一出,我的出行实在太受限制了。”夜来思忖道,“我本来打算直接去钦天监找暮钟,不过现在还是少出现在官府面前为妙。既然是为了探听行踪,我们先往人流最密集的西市走一走。”
欧塞比乌也觉得夜来这主意不错,至少对漫漫无踪的寻找过程可以开个头,两人刚到西市,便发现西市中一处小摊面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