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鹤经“黄泉苏生之术”续命之后,周身死气沉沉中平添一股生机勃勃之色,气场极为不和谐,眼中更是青色妖光神采飞扬,明明归鹤森冷得吓人,但眼神却一扫疲态,灼热得令人不可直视。
夜来眼底一烫,急忙挪开视线,只见大黑天灵力耗尽、奄奄一息,欧塞比乌彻底被榨成僵尸人干,饥肠脱落在地,大嘴紧闭宛若废铁一般。归鹤只是沉疴病体,一人茕茕孑立,手持一轴竹卷,嘴角浅浅邪笑,便控制鬼医,折服血神,收获数十年寿命。
被这一双冷光流转的纯青双瞳凝视,这般的妖异凌人,这般的邪气逼人,令夜来不由一时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喘息道:“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归鹤魅惑一笑,积郁的阴气铺面而来,“夜来啊,你是我的新娘,我要举行盛大的婚礼,让世人都知道我要娶你。”
夜来难以接受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
归鹤眼神莫名一黯,微微低头道:“夜来,你我都是这人世间的妖孽,都被世人鄙视、质疑、嘲弄、摒弃,那又如何呢?世人鄙陋不堪,我们不需要庸俗世人的承认。但是夜来啊,这天地时空辽阔,人世寂寞如许,只有我们两个妖孽才能陪伴彼此,只有我们两个妖孽才能互相告慰。”
“夜来,你注定要成为我的新娘,与我一同蹂躏人世,与我一同祸乱苍生,最终与我一同灰飞烟灭。”
归鹤抬起头来,朝夜来伸出细幼的手掌,微笑着呼唤道:“夜来,就这样牵起我的手,做我的新娘吧。”
夜来虽然本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纯真美好的少女,但归鹤这番狂妄变态的言辞还是让她无法接受,夜来猛然打开归鹤的手,惊怒道:“归鹤,你这病态的妖孽,只有你才是为人不齿的邪恶小人,谁要和你相互告慰,谁要和你灰飞烟灭,你离我远一点!”
归鹤闻言不但不发怒,反而像是欣喜至极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夜来啊夜来,你的心中深种黑暗,却还对光明抱有希望,还对这人世有所希冀,你以为还有谁会拯救你么?就让我彻底颠覆你的执念吧,我要将你关入通天观地下的无间地狱,让你在一片死寂中好好反思,等你想通了,我再接你出来完婚。”
“混蛋!”皇甫流云上来架起夜来,见夜来剧烈挣扎、怒骂尖叫不止,便以掌为刀,敲在夜来的后颈,将她一下子敲晕过去。
归鹤嘶了一声,戏谑道:“对我的新娘还真不客气,算了,皇甫,你将这人干欧塞比乌也带到无间地狱中去,就将他跟夜来关在一个牢房里好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少女残存的希望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皇甫流云下手极重,夜来当时立即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锁在阴暗潮湿的无间地狱中,大火西流受伤极重,旁边还躺着一具不知何时就会苏醒的干尸欧塞比乌。自己身陷无边重牢,唯一的希望月清歌又是生死不知,甚至都无法和被陌春泥封印的暗月对话,夜来不由平生头一次从心底感到绝望无助。
幸而不多久后,心罗灭明莫名其妙地闯入,说了一堆耸人听闻的话后,总算是将她解放出来。由于大火西流受伤未醒,夜来的视力也难以回复,凭她自己根本难以走出无间地狱。
正当夜来迷茫间,忽听一个轻轻的声音害羞地道:“夜来姑娘你好,我叫苏润楚,我是名医师,你受伤颇重,请允许我为你疗伤。”
夜来闻言不由一惊,自己双目既盲,听力自是极为灵敏,但这苏润楚竟悄无声息地来到面前而自己全无知觉,身法是何等的恐怖。更何况刚经历心罗灭明的闹剧,夜来一日内连连遭遇怪胎,眼前此人善恶不明,夜来提起百般戒心,试探道:“你是谁?你能进入无间地狱,难道竟不是通天观的人?为何好心为我疗伤?”
苏润楚是待心罗灭明远去之后,又心忧夜来伤势,才壮胆进入无间地狱,他素来害羞怯懦,不敢和少女对话,幸好知道夜来双眼不能视物,才敢正面对答道:“你别担心,我叫苏润楚,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你叫苏润楚,你刚才说过了,而且你叫苏润楚并不能代表你不是坏人。”夜来毫不领情,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不过我一切都好,不需要疗伤,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不管你是不是通天观的人,这就请你离开吧。”
苏润楚不料一番好意当面被回绝,顿时闹了个满面通红,不过反正知道夜来看不到,苏润楚鼓起勇气道:“我知道姑娘遭逢大变,一定对我怀疑戒备,你放心我真的是好人。”
“呵呵,好人要是能用嘴说出来那全世界都是好人了……”夜来正出言嘲讽间,苏润楚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对话了,他径自手捧“无顾枯荣”,轻声道:“澄思凝虑,息气归元。”只见他手中香炉中渺渺飘出神秘莫测的白烟,将夜来和大火西流都笼罩其中,那白烟自有一股磅礴浩大的自然生机,有如最本源的造化之力,缓缓愈合着夜来和大火西流的伤口,并入汩汩生命之泉般充实着灵力和本源生气。
夜来感觉不对,刚想反抗,却觉这气息和月清歌极为相似,却更具有化生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