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下场,可是得到了你的一丝感恩?老夫绝不会像逢劫一般养虎为患,任凭你手段用尽,老夫今日都绝对不会为你续命!”
“一丝?感恩?可笑!”归鹤阴森森地诡笑起来,“逢劫给我续命十二年又如何,当我宁可不要性命也要自由之时,他剥夺了我的自由,却又让我求死不能、苟延残喘,我自然恨他;还有你大黑天,你也一样,当我想好好跟随老佛子修习佛法之时,你带着那个伪善又可怜的镜虚出现了,夺走了我人生中曾经发生过最美好的一切,我自然恨你。逢劫的今日,你的今日,都只怪你惹到了实在不该惹的人。”
大黑天先是默然无语,又嘿嘿冷笑道:“可笑啊归鹤,你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并不是我们从你手中夺取了什么,而是你自己做出了选择。你和镜虚分明都是憩息岚林的翼民,你的天资尚胜过镜虚,老佛子洞悉尘世,他选择了镜虚不就是说明了你的本性就是如此么,老夫只后悔当年拗不过逢劫,不然你早就成坟冢枯骨,又何来今日之事?”
似乎是被戳中心中最深处,归鹤脸上的邪笑竟有一瞬僵硬,连琉璃青色双瞳都有一丝空洞,又恍若无视地轻声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只要活下去就好了,只要我活下去,就会被人痛恨,就会被人畏惧,就会有活下去的理由……”
“总之……”归鹤从呢喃中回过神来,盯着大黑天道:“事到如今,你为鱼肉,我为砧板,我又何必在乎你的意见呢?”归鹤的脚下和袖中忽然生发出无数粗大的黑色荆棘,密密麻麻围向大黑天,大黑天毕竟断了一腿行动不便,只避了两下便被黑色荆棘紧紧缠住,那些荆棘顺着大黑天的嘴、鼻、耳朝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探入,大黑天两眼翻白,口中呜呜作声,只挣扎了一阵便不动弹了。待到所有的荆棘均深入他身体内,大黑天缓缓站直身体,双眼中已是黯然无神,动作亦僵硬不堪,仿佛已沦为被归鹤操纵的行尸走肉。
归鹤大笑着张开双臂,呼唤道:“来吧,大黑天,将欧塞比乌取之不尽的生命都注入到我体内吧!”
夜来这才明白过来归鹤的意图,大黑天在鬼市为司寇治伤时,曾利用灵器“荡气司幽之杖”的器格将司寇被晷日天轮重创之伤害转移给三名昆仑奴,听归鹤的意思,大黑天身为火族纯血之民传承的‘黄泉苏生之术’是需要大黑天燃烧自己的生命,来为归鹤续命,但“荡气司幽之杖”的器格可以将大黑天身体所受的生命消耗转移给第三人,变相地实现攫取第三人为归鹤续命的目的,实在是匪夷所思。而归鹤捕获欧塞比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黑天将吸血鬼自我复原的超强生命力转移给自己,为自己逆天改命,再添阳寿。
这般离经叛道的念头,也只有身为“祸国白发”的归鹤才能想得出来!
欧塞比乌和饥肠也均明白归鹤的意图,作为吸血鬼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能吸血,再重的伤都能痊愈,吸血鬼的生命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确实是“黄泉苏生之术”以命换命的最好标的。欧塞比乌心知自己长生不死,不必为此术之损耗而担心,但这样被人强行借去生命力还是过于有辱血族共主的威名。欧塞比乌和饥肠一时挣脱不开黑色荆棘的束缚,眼看大黑天被归鹤操纵了神智,也顾不得俗世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形象,只得用西洋夷语咒骂不止。
只见大黑天召出形状曲折的“荡气司幽之杖”,跳起诡异离奇的南疆巫舞,大黑天将杖尖在地上猛然一顿,众人脚下立时浮现一座繁复壮丽的惨绿色圆轮法阵,法阵上有火焰熊熊奔走,似是无数从黄泉中攫取的生机在灼灼燃烧,映得众人脸上都是一片惨绿。
大黑天法杖一指,荡气司幽之杖的杖头放射出绸缎似的惨绿光带,以大黑天为中心,如海藻一般幽幽地缠向归鹤和欧塞比乌,将三人练成一座三角之阵。忽听欧塞比乌一声惨烈嚎叫,归鹤又随之发出惬意满足的呻吟,只见欧塞比乌全身燃起淡绿色的火光,他白玉一般的肌肤被火舌舔过,迅速衰老崩塌,他的金色毛发亦枯萎焦黑,仿佛全身的生机都被火焰烧尽抽离,不过欧塞比乌回复力极为惊人,他的皮肤衰老了又充盈,毛发枯萎了又生长,不断地在消亡和生长中拉锯,直到耗尽体内全部的血能,渐渐地化作一具被榨干全部养分的焦枯干尸。
而那浅绿色火焰之中的生命力顺着法杖中蔓延的绸缎涌入大黑天的身体,又从大黑天输送入归鹤的体内,归鹤的身上也缓缓燃起浅绿色的火焰。不同于欧塞比乌被攫取生机的痛苦,归鹤虽然火焰加身,但只觉体内干涸的筋脉内有天降甘霖淌出,源源不断的新鲜生机汇入五脏六腑,仿佛是有神力在他体内拨动岁月的流转,将过往的时光都从他体内剥离,也连同洗涤了他体内积郁沉淀的死气和杂毒。
眼看欧塞比乌渐渐衰弱为干尸,归鹤不由在心中狂喜,欧塞比乌所失去的每一滴血液,都将化成自己更多的阳寿,就可以给他更多的时光为所欲为,祸乱人世。
欧塞比乌体质极为奇特,竟胜过七十七处女祭的血祭力量,归鹤全身如浸泡在暖春温泉一般,自有一股沁透心脾的惬意,虽然他裸露在皮肤下的血管仍是紫黑一片,但平素苍白透明的皮肤都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