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劫闻言脸色微变,一双平淡眼神中开始散发出铁马冰河的森冷杀意来;财神听他的语气恶毒入骨,不由心胆俱寒,颤声道:“你..你干了什么?”
天罚尖酸地冷哼道:“小老儿,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告诉我灭族仇人的真相么,我告诉你,那人就是当今通天观的观主归鹤大人。我知道你们在背后都暗自嘲讽我脸臭心傲,但很抱歉,我真的不会演,也不想在灭族仇人的面前演——我生父乃是朝廷钦命沙洲刺史,我不但是身世清白的良民,更是功名有望的官家子弟,都是因为你逢劫,你勾结吐蕃侵犯沙洲,屠杀大唐子民,又灭我全族;最可恨的是你偏偏像收养一条狗一样地独独收养了我,把我当做见证你‘伟大功勋’的活人碑铭,还害我沦落鬼市,与你们这一群贱民为伍,住在这污秽卑贱的地下——不错,我就是鄙夷你们,厌恶你们,怨恨你们,可怜你们,是你们这群贱民毁了我一声,我也尽数毁了你们,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逢劫语气森然,终于出声道:“于是你便暗中勾结通天观,协助他们企图颠覆鬼市是么?”
逢劫向日积威所至,天罚对上他压迫性的目光也不由倒退一步,天罚心中痛骂自己懦弱,口上仍冷笑挖苦道:“不错,归鹤大人英明神武,连同皇天宫一同讨伐鬼市,鬼市灭亡早已注定。所幸归鹤大人念我身世凄苦,大发慈悲告诉我灭族真相,让我戴罪立功,并许我事成之后入朝为官,我自然对归鹤大人忠心耿耿,尽心侍奉。夜漫川的暗河线路、鬼市的一切后路安排我早已经报给归鹤大人知道,那些提早从一线天撤退的贱民们早已落入埋伏之中,我今次就是要让鬼市全军覆没血流成河!”
“无耻叛徒!我杀了你!”财神想到鬼市徒众已尽丧敌手,慈父也已失去战力,一切安排尽付流水,鬼市已经彻底沦陷,一时发疯般绝望地尖叫着向天罚扑去。
“贱民,别靠近我!”天罚脸现嫌恶之色,隔空一掌扫在财神脸上,将她整个人打得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跌倒在逢劫脚下,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天罚意犹未尽,继续尖声骂道:“你来鬼市之前不就是窑子里的雏妓么,你放心我现在肯定不会杀你,我会把你发配到西域边防军中,让你重拾老本行,人尽可夫直到老死为止哈哈哈哈哈哈!”
财神灵力本失,天罚这一掌打得极重,再加上言语刻薄凶狠,财神羞愤交集,胸中气息一窒晕了过去。逢劫见财神昏厥,又听得计划被破,再也无法沉着,鬼市主将的凶悍杀意浮现在脸上,两道灰白长眉下微眯的双眼中杀伐气息激荡开来。
“事到如今,你还能如何与我装横?”天罚强忍心中不快,从怀中取出“食腐龙角吹”,残忍地低笑道,“终于让你落在我手上,且看我如何炮制你..”作势欲吹时,却听远处传来一声住手,天罚立时收敛恨意,下跪恭道:“小人恭迎赤桐道长。”
白石和赤桐除去传使后,一路突入鬼市再无任何阻力,均心道天罚情报极为精准,逢劫确已安排鬼市所有徒众从暗河撤离,鬼市之内果然并未安排任何抵抗;白石虽然担心逢劫之前大费周章所谋绝非仅限于此,但眼看鬼市已经崩溃如斯,就算逢劫再有滔天诡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赤桐见计划进展顺利,天罚已经制住逢劫和财神,顿时心花怒放,道:“起来吧,鬼市全员伏诛,你实在功不可没,观主十分开心,快将东西呈上来吧。”天罚叩首称谢,随即起身将手中冰封的活佛莲座献给赤桐,赤桐大喜过望,取出小竹片,将活佛莲座收入其中。
白石见容与并未在未央宫前等候,正心中微奇时,容与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赶来,看起来面色十分不快,白石暂且压下不表,转向逢劫道:“前辈,鬼市已经一败涂地,最后还是我的正义赢了。”
逢劫淡淡地道:“我没有败给正义,只是败给你的暴力罢了。可怜的还是你,你以为灭了鬼市就是你的正义?”
容与刚在大黑天的药馆中被夜来挫败,心情本是大坏,见逢劫仍大放厥词,更是怒火中烧,恶狠狠地道:“你一个败军之将,还敢对皇天宫不客气,跪下认罚吧!”话毕响指一弹,两股炽热火焰分袭逢劫的两个膝盖,意欲让逢劫下跪。
容与身为皇天宫的“荧惑”,火上的修为独树一帜,逢劫更是灵力已失,无从抵御。只见逢劫双膝灵火烈烈,肌肉烧焦发臭,却仍是面色如常,径自道:“不论如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鬼市既败,要杀要剐你们处置便是。皇天宫这般行事风格实在令老夫大开眼界,不愧是正道第一大派。”
容与听他语带嘲讽,正欲下狠手教训,赤桐意气风发走上前来道:“都别废话,道爷受命出征前我家观主大人就已吩咐下来,要当着逢劫老儿的面,让鬼市所有人‘以血还血,不得好死’。观主大人恨鬼市入骨,他的吩咐咱们不能不照做,地侯大人,还请辰灵将所有俘虏待到未央宫前,我这就教教这位鬼市主将什么才叫‘以血还血,不得好死’。”赤桐说着瞟了天罚一眼道:“观主念你平贼有功,赏你个机会,这‘不得好死’的手段可就交给你了。”
天罚露出扭曲变态的惊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