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匕首狠狠扎下,却戳中了什么坚硬的物体,大黑天手下力道受阻,这才猛然从恍惚中惊醒,自己分明是一刀插在了地上,眼前哪还有容与的身影。“糟糕!中了幻术!”大黑天心中剧震,只觉身后两道清冷奇寒的目光落在自己后脑,连忙一个懒驴打滚迅速转过身来。
只见月清歌静静立着,神态如常、淡泊清明,右手搭在身旁容与的肩上。容与全身僵硬,周身云气缭绕,似是被禁制奇术锁住,但脸上表情清醒、神智正常,只是瞪着大黑天的眼睛中愤怒地几欲喷出火来,分明是将刚才大黑天在幻术中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转移伤害的器格真的很强,若非用上幻术,我也绝难胜你。”月清歌淡淡地道:“但夜来早料到你会对容与落井下石,便让我趁机制服容与,又让你陷入幻术,使你以为我和荧惑已经双双重创,果然你选择夺取荧惑的心脏来完成术式。”
“你这种人永远最是容易被看穿,口口声声说着正义,却从不吝用些惨无人道的手段。”夜来的眼瞳玄光流转,虚无的眼神落在大黑天身上,脸上满是不屑和讥讽,冷冷地道:“怎么,皇天宫不是堂堂正正之师么,那对他下手的你又算什么?你还有什么大义凛然的说辞么,难道你也是被我心牢中的暗月激发了恶意,才出此下策的么?”
月清歌轻轻移开搭在容与肩上的右手,将容与身上的锁链般的云气收入大袖,道:“荧惑,适才发生的一切虽然是幻术,却也是大黑天心中的事实,你现在应该知道如何做了。”
容与只觉禁制一去,体内灵力便如冰河解冻,看着大黑天白粉浓抹病态积郁的老脸,更觉怒不可遏,掌中“红莲罪烬印”受他怒火所激灼炎更炙。容与缓步向前道:“老匹夫,我敬你是前辈,对你礼让三分,又配合你行事,没想到你竟敢这么戏耍我,却是将皇天宫之威名又置于何地?”
大黑天拄杖倒退,口中嘲讽道:“好一个自私的小鬼,自诩正道高人,却不肯献一颗心脏拯救万民,皇天宫授你奇术让你位列五尊,实在是瞎了狗眼!”
容与本来只恼大黑天背信弃义,又听他辱及师门,实在是犯了他大忌,懒得废话,猛喝一声,挟卷滔天火海向大黑天头上罩去。大黑天翻身欲逃,却见医馆门口烈焰熊熊挡住去路,只得奋力一躲,逃开一波灼炎热浪,右腿上的木头假腿却被残焰触及,轰得一声烧成飞灰。大黑天随即身子一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容与狞笑道:“老狗,你怎么不敢承受我的红莲之火了?你不是可以把伤害原封不动的返还给我么?看来你这器格也并不是无限的啊。”
大黑天年已老迈,接连与月清歌和容与大战消耗实多,又维持着刻骨铭心之术,此时失了假腿,更是瘫倒在地上怕不起来,他权衡一翻,无奈地开口道:“小子好不尊老,你也不必讽刺,我已衰老如此,你胜了我也不值得夸耀。我背后暗算于你,是算我错了,只是我还有执念在身,不想这么死去,只要你愿意饶我一命,我就把你家掌教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容与周身火焰微敛,咬了咬牙道:“好,我受皇天帝尊之命,特来询问土族纯血之民远遁隐居的所在,你若能回答,我便饶你不死。”
大黑天闻言一阵狂笑:“皇天宫要找土族纯血?其实你们是要找土族天书《天一遁甲》吧?你以为你们是谁,也配使用《天一遁甲》?”
容与见大黑天果然所知不少,强忍怒火道:“不必废话,我们配与不配都和你无关,要想保命,就赶紧告诉我土族纯血之民现在所在何处,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大黑天阴测测地笑道:“土族纯血之所在幽深难明,如果不是他们希望被找到,你们就是站在大门前也感知不到。也罢,说了你也不会信,就直接告诉你好了,现在土族纯血之民都居住在武陵附近一处名为【桃花源】的地方,你有本事就去找找看吧。”
“武陵?桃花源?”容与蹙眉道:“说的具体些,桃花源究竟位于武陵的何处?”
大黑天嗤笑道:“嘿嘿,这就是谜题的关键所在了,我只知道他们住在武陵的桃花源,却只知道武陵在哪,不知道桃花源是什么东西。我之前也说过了,我当年因故寻访土族纯血,在武陵旁边游荡三年却仍不能得窥门径,你说桃花源好不好找?”
“胡扯!你找不到桃花源,那是因为你无能。”容与不屑地道:“不管桃花源是个什么神奇的所在,总之就在武陵附近就是了,我皇天宫和水火二族纯血之民交好两千余年,又怎会寻不到土族纯血的蛛丝马迹?”
大黑天啧啧地摇了摇头:“你们若真和水族、火族纯血遗民交好,怎么他们不告诉你们土族纯血在哪里,却反而让你来找我?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照理说,金木水火土五族都是我华夏正统先民,黄帝轩辕一统五族之后,为何其余四族的历史却都被世人遗忘,为何只有正邪大派最顶尖的一撮人才知道他们的存在,你难道从未好奇过两千年前发生了什么?”
月清歌本是漠不关心地听着,听到这里双眉微扬,脑中突然回想起泰山地宫中开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