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再推进，月清歌身上的飞鸟纹身仿佛瞬间活过来了一般，似乎全身的羽毛都在微颤，黑晶石般的眼瞳中也放射出浓郁纯粹的灵力来，紧紧盯着大黑天，吓得他顿时毛骨悚然。
下一刹那，大黑天刀下的肉身化作一缕白烟飘散，又有若镜花水月凭空成形，在夜来身前重新凝成月清歌的模样，只是此时的月清歌身上换上了一身广袖长袍，绣满飘渺祥云的纹印，正是羽帝御用的神鸟法袍。月清歌目光恬静如水，淡然地凝视着惊讶万分的大黑天，虽然仍是超脱空灵从容不迫的非凡气度，神色中却带了一丝迷茫不解。
大黑天咬牙道：“刚才我是中了幻术？”
月清歌淡淡地道：“我未曾对你施展过幻术，我确实伤在了你手下。”
大黑天本以为两人都会因为活佛莲座的影响而暂时失去灵力，才特意在医馆中布下埋伏，准备用刻骨铭心之术净化夜来，他却没料到天罚早已给了两人解药，两人是回复灵力后又去而复返；眼下刚被击败的月清歌瞬间复苏，不但刻骨铭心之术少了**心脏无法施展，只怕还会让自己的全盘大计功亏一篑，大黑天心念及此，不由狠狠盯着月清歌，大怒道：“你这法袍..你是谁，你身上的纹身绝对有古怪！”
还未待月清歌回答，夜来已经听出月清歌安然无恙，顿时喜极而泣，语无伦次地道：“你没死，你没死..”
月清歌侧目一看，见到夜来泪流满面之色，心中莫名一颤，轻声道：“放心，虽然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复苏，不过刚才我只是受了重伤，意识仍然清醒，你二人的对话我都听在耳里，不管你是什么暗月还是妖孽，我都不会让他伤害你。”
月清歌转过头来，冷冷地凝视着大黑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曾说过，我不会让我要保护的人再受任何伤害，谁都不行。”
大黑天只觉月清歌身上自有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向自己压来，他的面容沉若幽泉，他的目光深邃无极、不可见底，他的神情超然物外而又浩悲悯，犹如九天神明，又似是造化天意，从天压下，无亲无情，几乎逼得大黑天无法呼吸。
大黑天被月清歌身上的压抑感逼得全身都要爆炸，不由厉声嘶吼道：“你既然听到了我刚才说的一切，你难道还不能明白么！你以为我是单纯的想杀她吗？我要杀的是暗月，但是夜来必须死，她必须死！你若庇护于她，就是与天下苍生为敌！”
“所谓众生的气数寄于一女子身上，不觉得可笑么？”月清歌话未说完，夜来却已插嘴进来，发狠道，“这人嘴上说的好听，实际就是千方百计要我的命！月，快将他擒下，让他解开这个术，看我不把他指头一根一根切下来，看他说不说真相！”
大黑天猛啐一口，骂道：“放屁！你只顾自己性命，完全不在乎天下子民的性命！暗月是世间罪恶渊薮，它会激发人性的恶意，今日不除，必将遗祸苍生、生灵涂炭。你不死，死的就是千千万万人，和千千万万人的亲人。”大黑天举杖指着月清歌的鼻子，恨其不争地道：“死的就是你的亲人，死的就是你所珍视的人，现在你还不愿杀她吗！”
夜来冷哼，面露鄙夷之色，尖刻地回骂道：“笑话，从来只有人负我，我又何时对人为恶？你只知道对我喊打喊杀，炼化我的人呢，招来暗月的人呢，你怎么不去杀他们？还说什么暗月会激发人性的恶意，人的天性就有恶意，人就是这样恶心，就是这样鄙陋，这样的人管他们作甚，死吧死吧死吧，都去死吧，他们都死了天下才会太平，干嘛要死的非是我不可！”
大黑天被驳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气结道：“你.你已经被暗月妖化了，你自己就是个例子，你已经是身怀暗月恶意的妖女了！月清歌，你听到了么，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妖女，还是你要保护的那个人么？身处在暗月身边的人，都会被她的力量激发出心底最阴暗的恶意，你待在她的身边，有朝一日你也会变成苍生的公敌！你要为了这样的妖女，牺牲天下的人么，你非要看到山河覆灭，血流成河么！”
“解开术吧。”月清歌不为所动，平淡地道：“如果是你的话，倒是可以告诉你，夜来的资质非常接近土族纯血，天生具有抑制邪物的能力，若能找到现在【土族纯血栖息之地】，必然还有其他处理暗月的办法，解开你的术吧，不要让我出手。”
大黑天怒极反笑：“原来你这人也被暗月妖化了，你们俩都能好好听听自己说出来的话么，这世上居然还有你们这样不可理喻的人？你只是说的轻巧，你怎知我没有试过！土族纯血的栖息之地神秘至极，你可知我在武陵苦苦寻找三年却依然不得门径？这世间一切办法我都已经想尽了，纵使连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但夜来必须死！必须死！”
“月，杀了他！”
大黑天话音刚落，夜来也随之发出厉叫，沙哑的嘶吼和凄厉的尖叫交织在一起，两人目光相对，分明都已陷入癫狂之态。月清歌灵台清明、不为所动，只是身边云气飘渺，风声隐隐，雷光闪动，严阵戒备着大黑天。
只见大黑天口中喃喃低诵，夜来身上骷髅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