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强忍怒意道:“阁下何人,鬼市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青笺鄙夷地笑道:“河南府尹已经派军围剿鬼市了,再加上那个修罗似的皇天宫地侯,你们只怕死了不少人吧。尔等逆党人人得而诛之,我也算以通天观之名替黎民除害了。”
财神面露哀求之色道:“民女几人深知不是道爷的对手,请道爷看在鬼市每年对通天观的大笔供奉的面子上,饶我们一命吧。”说罢弯腰向青笺行礼,青笺面露得色正欲说话,冷不防财神后颈中飞射出点点寒星,财神双目中精光一闪,双手一扬霎时射出无数暗器袭向青笺。
眼见青笺猝不及防,即将死在漫天花雨的暗器之下,他腹部突然一鼓,一条黑色荆棘撕烂他腹前衣裳蹿将出来,在青笺面前灵活地一卷,将财神的暗器尽皆挡下。财神一众不由大惊失色,只听青笺狞笑道:“此乃归鹤大人的神力,你们速速去死吧。”话音刚落,从他腹里伸出来的黑色荆棘便似一条猛蛇般倏忽向财神等人抽来。
众人眼前忽然莫名一亮,一道纯粹如水温润如玉的皓皎月光从中流淌而过,将那条黑色荆棘拦腰截下。断落的黑色荆棘一经月光洗涤立时化为青黑色的烟散去,只见夜来飘然从地上跃起,裙摆飞扬中右手一舞,掌中一道梦幻般的月光长刀向青笺腹部斩去。青笺痛彻心肺,忙惨叫着急退,腹部连着的黑色荆棘残端完全被月光刀击碎成飞灰,在肉上留下一道森然的冻伤。
财神刚叫道:“哪里逃!”忽觉身后闪过一道迅疾如风的白影,后发先至拦在门口。青笺转身正欲奔出舱室,却见门口立着神情冲淡的月清歌,从容优雅地伸出一只白玉般完美的颀长手掌按在自己额上,青笺只觉自己的大脑和神识在一触之下都淹没在无穷无尽的浩淼云海中,顿时神智全失,双膝一软跪倒在月清歌面前。
月清歌眼中光华流转,青笺脑中最深处的秘密已经在他掌握之中。月清歌迅速地深入到那些布满青黑色鬼气的阴暗记忆中,将归鹤在青笺临行前对话的一幕完完全全地看了一遍,看着青笺记忆中这个阴气缠身、发肤惨白的鬼人,月清歌不由联想到夜来记忆中暗月和归鹤的一场大战,止水般心里都隐隐泛起丝丝寒意。这时,青笺的神识中响起归鹤病恹恹的低沉声音:“你就是皇甫流云说起的平白出现在泰山地宫里的神秘人吧,你真的很有意思,我一定会挖掘出你的秘密的。”月清歌微一诧异,却懒得理会,随即从青笺头上收回手掌,青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夜来急忙过来道:“怎么样,看到什么?这道士是谁?”月清歌看着满面焦急和疑惑的夜来及鬼市众人,把自己在青笺脑中看到的都简要讲了一讲。夜来闻言脸上甜甜地笑了,却在心里怒骂道:“归鹤老妖怪,死妖怪,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是出来玩两天,又不是不回去了,居然派人来抓我?现在皇上翘了,我可是长公主,看我回宫后不铲平了他的道观。”
“原来朝廷突然下决心围剿鬼市后面有通天观的影子,鬼市历来和朝中要员有往有来,难怪这回那些大臣们都一律噤声了。”财神心中细细思索着,对月清歌拜道:“两位恩公,你们不但救了阿狗,现在又救了我们,实在是鬼市的大恩人,以后若有差遣,鬼市上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财神手下的大汉去查看倒地的青笺,月清歌淡淡地道:“不用看了,他受不住我的灵力,已经断气了。”财神和一众手下哪里见过木族“云蔵无尽”的神通,不由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揣测道:“这人什么来路,灵力居然如此高强,不但能轻而易举地侵入别人的灵识,还能举手投足间要了他的性命,实在是太诡异了。”
夜来看着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的阿狗道,嘴角一撇,冷嘲热讽地道:“阿狗啊阿狗,你小子不但是幼稚,还是我们的煞星!好心救了你,不报答也就是了,半夜跑到道观里去,害我们被妖道玩弄,现在还把我们勾上了鬼市的贼船,我该怎么收拾你呢?”
阿狗实在是怕了这位笑靥甜美,言辞毒辣的姑娘了,战战兢兢地道:“仙师,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实在是我脑中一片混沌,才出此下策。”正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夜来的语气分明是将刚才自己和财神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高声道:“你又戏弄我,你根本没有被那道士迷倒,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什么意思,我们鬼市的船又怎么是贼船了?”
夜来看着阿狗气不过又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反而越发开心道:“本仙师慈悲为怀,当然是正道中人了,你们鬼市被朝廷和皇天宫围剿,难道还不是邪门歪道?要不是刚才听你们说把部分粮食给了遭饥荒的百姓,本仙师早把你毙了。本仙师法力无边,又有灵兽在身,区区小毒怎么难得到我?”夜来朝角落里仍昏睡着的大火西流找找手,道:“大火西流别装了,快过来。”大火西流被夜来一叫,也立刻翻身跳了起来,生龙活虎地蹭到夜来的怀里去舔她的脸。
夜来有点埋怨地对月清歌道:“你又不知道大火西流的眼睛可以看到药汤里的毒素,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当时你怎么不阻止我喝那药汤啊?你自己反倒还喝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