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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西流之卷下(1 / 3)

在她的狂笑中,整个光明与黑暗交织的世界都动摇了,那一排高耸的铁柱牢笼发出无助的哀鸣,摇摇欲倾,几欲坍塌。天官丝毫不理会女孩嚣张的挑衅,他轻轻地握住夜来的双手,用春风般温和的声音沉声道:“现在,我们离开你的心,回到真实的世界,我能给你光明。”

夜来第一次触碰到这么温暖的双手,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几乎不能呼吸,她感到阴冷的内心被一股灼热的光明充满,心中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毫无保留的信任。夜来用力的点了点头,也握紧了天官的双手。

周围的世界顿时天旋地转,月光与黑暗在混乱和动荡中盘旋交织,漫空都是光影摇曳的迷幻情景,摄人心神动人心魄。只在一刹那,狂笑,号叫,震动,轰鸣,一切都在瞬间烟消云散,奇异瑰丽的心牢幻景也随之在真实和虚幻的碰撞交割中支离破碎,重新变成烛火摇曳,四壁图腾的地宫大厅。

夜来也重新感受到脑后传来的冰凉的青石方砖,眼前光明诸灭,也回复到了熟悉的黑暗。她的心神仍然难以平复,脑海中还萦绕着适才心牢中光影迷离的画面。十六年的暗无天日,十六年的孤独寂寥,仿佛在刚才的一瞬间化为泡影,令以双眼亲吻光明的夜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欢愉。而在这一刻,这些悲伤惆怅又都化成利剑刺入她的心底,十六年辛酸的过往肆意撕扯着夜来的心绪,十六年绝望的幽闭翻搅她的伤痛,她不惜和心里的女孩换一换位置,同样是被囚禁,至少在心牢里还能看见光明。夜来沉浸在回忆中不肯醒来,她怕自己以后终此一生也再难见到如此的光明。

“夜来,你早已经醒了吧。”天官从地上拔起光若晨曦的轩辕剑重新系回腰间,轻声呼唤夜来。“快从地上起来吧。”

夜来别过头去:“为什么要救我,我……”夜来话未说完,天官俯身将夜来从地上抱起。“你……你干什么?”夜来闻到天官怀里阳光的味道,脸颊不由微微热了起来,她急忙从天官的怀抱里挣扎起来,在地上站好。“监正,你真是多管闲事。”夜来恨恨的道,“我一点也不感激你救我,我活在世上也是受苦……”

天官用温和的笑声打断了夜来的话:“一切都只是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你的生活将和所有你羡慕的人一样。”看着夜来费解的表情,天官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又很多疑惑,但是我在心牢里答应过你,现在我就兑现承诺,给你光明,之后我会为你揭开所有的疑惑。”

夜来惊讶的不知所措,没想到与自己相伴了十六年的黑暗有朝一日竟然会离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伸出手吧。”夜来照天官的指示并拢着伸出双手,感觉到一个毛茸茸暖洋洋的小东西蜷缩在自己的掌心。“这是……”夜来疑惑的道,“这难道就是你的兑现?”

“没错,这就是我要给你的光明。”天官看着夜来泛着宝玉一样的玄光却空洞无神的眼睛温柔的道,“你的眼睛没有感受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夜来失望的摇了摇头,“宫中的太医都看过我的眼睛,我没有可能……”突然,夜来感到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似乎被针扎了一下,破开了一个小圆点,随即那圆点像坠入水中的石头一样,激起一阵阵的涟漪,微弱的光明向四周快速的蔓延,模模糊糊的景象开始投入她的视野。

天官看着夜来话未说完而显露出的惊讶表情,轻松地道:“没什么不是可能的,不是吗?我给你的光明你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

夜来的内心抑制不住激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过往的声音,有的苍老已矣,干枯嘶哑,有的中气充足、洪亮非常,有的矫揉造作、故弄娇羞。那些半身入土的三朝元老,年富力强的朝中砥柱,乃至阴险狠毒的权臣宦官,无人不是道貌岸然的指着自己高声呵斥,灭世妖孽,祸国殃民,危害苍生。即使自己看不见他们的嘴脸,夜来还是能想象到那一张张正气凌然,理直气壮的可恶神情。不但朝上如此,**更是如此,不满宪宗对夜来予取予求的娇惯,那些嫔妃从来都是含沙射影的辱骂,冷言冷语的讽刺,侍女们也不敢接近她。偌大的皇宫之中,没有一人能与她作伴。所有人都当她是一个伺机择人而噬的妖孽,畏惧她又厌恶她,用敌意,仇视和嫌恶在宫殿之内又给他加铸了一座监牢,将一切快乐美好愉悦都隔离在她生活之外。

当她熟悉的迈过每一道阶梯,不会再笨拙的跌倒,当她弄清了每一条小径,不会再茫然的徘徊,她终于发现在她荒芜的世界里,没有比孤独更可靠的朋友,也没有比孤独更体贴的问候。夜来将成长送给她的阴冷叛逆,刻薄凶狠都深深地埋在心底,她反而展示给别人的都是柔弱可怜,顺服听话。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将一切绝望的诅咒都压在了心底,如果那些诅咒能爆发出力量,都足以每日每夜毁灭这皇宫一千次一万次。

“别害怕,想一想你得到光明之后,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天官看到夜来逐渐舒张放松的瞳孔,微笑着问道,“以前的梦想,从今以后都可以变成现实了。”

错了!

夜来在心里疯狂又偏执地想着。你以为我在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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