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早在闲诗大喊大叫的时候,便被人以一个眼神叫上顶楼,此刻,她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一不小心竟还摔了一跤,一连滚了五六级阶梯,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讀蕶蕶尐說網
亏得这些惨叫声,才助闲诗的眸光终于勉强从烫金眼罩男的眼眸上移开,僵直久了的身子则像是因为获得了自在而猛打了一个寒噤。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老鸨皮笑肉不笑地绽开一个自以为媚惑的笑容,对着闲诗气喘吁吁道,“多亏了那只小母狗,花少让你上去见他呢,去吧去吧,他现在在顶楼。”
闲诗与余呈祥完全不疑有诈,惊喜地对视一眼,便兴高采烈地并肩前行。
“这样可不行!”老鸨适时挡在余呈祥身前,摊开一只手掌道,“一百两银票只能上去一人,这规矩可不能破,想上去,再拿一百两过来。”
回头蹙了蹙眉,闲诗对余呈祥道,“阿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不是舍不得另外一百两银票,而是关于她跟杜有之间的情感纠葛,她不想太多人知道,是以还是让余呈祥回避比较好。
闲诗一步一步地朝着顶楼走去,余呈祥则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背影,希望一切顺利。
老鸨望着脸上带笑的余呈祥,心里暗叹一口气的同时,又将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肩膀。
“小兄弟,到红妈妈的房间里去坐会儿?喝茶还是喝酒,随你挑?”
余呈祥立即避开老鸨的触碰,收回眸光正色道,“不了,谢红妈妈美意。”
老鸨摔伤的腿隐隐作痛,也没了精力再調戏余呈祥,又可惜地长叹了一口气,便瘸着腿离开了。
她原以为,顶楼那位爷看上的是余呈祥这个俊朗小厮,谁知,竟是那个脸又黑、个又矮的不起眼小厮。
果然,那位爷的口味是与众不同难伺候的。
或许,那小厮就是因为嗓门大才吸引了他的注意?莫非,他就是以此推断,这小厮在榻上的时候也能叫得特别大声,正符合了他的喜好?
哎呦喂,老鸨觉得自己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下次就要被邰爷给一眼看穿,从而将她的脑袋给直接割下来了。
闲诗明明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顶楼,但她却一步一个脚印,不急不缓地走着。
见不到的时候迫切地想见,等终于能见到了,她却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因为她怕自己费尽辛苦,最后换得的却是花流云的拒绝。
每经过一层楼,过道上总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进走出,或者直接倚靠在栏杆上,可唯有顶楼,闲诗几次瞥眼过去,竟然都空无一人。
那个高高倚着栏杆的神秘男人,那双可怖又冰寒的眼眸,好像根本就是她的错觉,根本不曾存在过。
跟余呈祥一样,她不知顶楼是特殊的,只猜测那可能是贵宾方可上去的地方,是以才人丁稀少。
不像其他楼的设置,顶楼只有一扇房门,闲诗在过道上走了两遍,最终没有其他选择地站在了房门前。
只是,想到那个戴着烫金眼罩的神秘男人,闲诗准备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
花流云肯定在里面,那个神秘男人,是不是也在里面?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那个神秘男人是鸿鹄楼东区的小倌?专门伺候男人或者女人的?
如此一想,闲诗对那个男人的感觉又多了一层恶心与厌恶,跟男女通吃的花流云不相上下。
但饶是她开始轻视那个男人的特殊身份,此时此刻,她也不敢贸然敲门,与他再来一次四目相对,那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知何时,楼梯口走上来一个漂亮婀娜的红衣女子,倚在拐角处对着闲诗嫣然笑道,“小兄弟,直接推门进去就行了,哪有那么多规矩?”
闲诗朝着红衣女子扯了扯嘴角,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却丝毫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你家少爷可是最擅长跳窗逃跑的,再不进去,可就后悔莫及了,嗯?”
红衣女子不光人长得媚,眼神也媚,声音更似能媚入骨髓,闲诗纵然是女儿身,也被她说得蠢蠢欲动起来,一个咬牙便将门推了进去。
待门“嘎”一声响起,闲诗回头欲向红衣女子示意,那女子却已经翩然下楼,只留下一片红色裙角一闪即逝。
老鸨虽然在房间里休息,但骚动的心却一刻也没有闲着,一会儿,指使身边的漂亮姑娘去将余呈祥给骗到房间里来,一会儿,又指使人去送些点心,一会儿,又送些水果,再过一会儿,又送去茶水……
对于烟花女子的靠近,余呈祥只有一种态度,那便是一脸正色地远离与拒绝。
若非不放心,他这会儿真想跑到鸿鹄楼外面去等闲诗,可以图个耳根、眼根清静。
跟那些喜欢浸淫青:楼的男人不同,他讨厌那些姑娘身上浓郁刺鼻的脂粉味,讨厌她们过于艳俗的衣着,讨厌她们极度雷同的媚笑,讨厌她们惺惺作态的搔首弄:姿……
余呈祥越是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