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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其实都可怜(2 / 2)

长时间的病,病好之后,就开始做小生意。爷爷是个厨师,好歹是一门手艺。他开过饭店,炸过馓子,给商行里做过饭。

解放后,县里在永安城设立了银行营业室,爷爷又去银行里当厨师。爷爷很小就没有母亲,做事非常谨慎,为人也很厚道。在银行里的人缘很好。当时父亲在搬运站里当工人。这些工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兼任民兵。这也算是工人武装吧,别看父亲当时只有十**岁,他的枪法很好,还是个小队长。后来县银行组织警卫班,人家就动员爷爷让父亲去。父亲读过几年私塾,能读能写,算是搬运站的人才,银行里要人,搬运站就不放人,后来通过熟人才把介绍信给开出来,父亲就是这样进入银行的。当时的银行还没有分工这么细,都属于人民银行领导。警卫班里有几十号人,差不多够一个排了。后来农业银行从人民银行分离出来,父亲是农村来的,自然也就分到了农行。警卫班的人也只剩下了七八个人,名副其实的一个班。当时警卫班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父亲算是佼佼者,很快就从警卫班里抽调出来,到一线上班去了。最后警卫班里剩下的人,有的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

父亲从警卫班出来之后,一直在县城东边的东岗上班,在那几年,父亲工作很积极,精通各种业务。1960年后父亲调回永安城。父亲平时不苟言笑,工作认真,一直很受上级器重。他以前是民兵,又是警卫班出身,对枪支非常熟悉,一到民兵训练,就把父亲给派上了。父亲的枪法很准,让民兵营长王国强刮目相看。王国强是个直性子,和父亲很对脾气。关系也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父亲先前的工作经历大致就是这个样子,这也是我以后零零星星听来的。至于比较细节性的东西我就不清楚了。

就在大人们东拉西扯的当头,那个男主人吴兴初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他们的肩上分别扛着一小袋米和一小袋面,原来他是去大队里领粮食去了。这粮食是按昨天统计的人数给的,两小袋米面加起来七八十斤,吃上几天不成问题。有了粮食,大人的心也放下了,二叔的母亲对我母亲说:“他嫂子呀,你看,昨儿你还怕没有吃的,这不是都送来了吗,有了这些——咱能吃几天,撑到水落下去,咱就能回去了。”母亲又絮叨起来:“大婶呀,59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大哥还在外地上班,俺那老大中华差一点饿死,家家都没有粮食,别说你去借,抢也没有呀,俺算是让这日子给弄怕了,深怕再把这几个小鬼娃子给饿死了。”二叔的母亲忙说:“说的也是,俺那时不也两个小孩吗,你那大兄弟,还有你那大妹,都那么小,家里没有一粒粮食,这不也是熬过来了吗。你家里还好,有一个拿工资的,比人家一般人强多了。”一提这事,母亲的气就上来了,她愤愤地说:“别提工资的事了,他那老奶奶三天两头去找她儿子要钱,这些事儿俺都不知道,拿她儿子当摇钱树了,59年他在中岗上班,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了,俺就去找他要点钱,我步行去的呀,**十里路呀,我整整走了一天,一口水也没有喝,到了他那儿没说两句话,就给俺十块钱,让俺回来了,我是边走边哭,路上还碰上了劫道的了,我差一点被人家吃了,幸亏遇上了那个李庭光,才一块回来,不然早就死了,这一来一回才三天的时间,那中华差一点饿死,走的时候俺让那老奶奶看着,她娘们几个问都不问,我回来见那小孩趴在床上路也走不好了,我咋能不生气,那是她孙子呀,都这么狠的心,我实在气不过,就抱着孩子跟她们吵了一架,她们娘几个正围着炉子烧豆饼子吃,她们有吃有喝的,也不管小孩,那个二妮还跟我吵,说她们看过小孩了,那小孩不是好好的吗,小孩都块饿死了,她们还说小孩好好的,更让俺生气的是前几天那老奶奶才去找她儿子要过钱,俺说他老说没有钱,原来都给她们了。”说到伤心处,母亲还抹了一把眼泪,二叔母亲和周成侠大婶一时也不知如何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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