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回答这么虚无缥缈的问题。
“它不是从一开始就叫断情崖的吗,哪有什么原因?就像我叫沈亚平一样,你要问我为什么叫沈亚平,我也答不上来啊!”
“其实它以前不叫断情崖,而叫做相思崖……”千宸不理会沈亚平的胡搅蛮缠,继续淡淡的说着,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渺远的回忆。
那应该是两千年前吧,还是三千年前?具体的时间本皇已经记不清楚了。那时候在若耶有一个妖术修为极其精深的男子,叫做庆忌。有一天,他正在修炼呼吸吐纳之术,忽然看见西方天空黑云滚滚,雷声轰隆,隐约看见有数百人正在交战,各种秘术魔法对轰在一处,使天地变色,让鬼神震惊。
庆忌只以为又是两派势力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也便不再理会他们,接着研修自己的妖术。可是,过了两个时辰,他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求救声,忍不住祭起妖眼神通去看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是这一眼,便注定了悲剧的发生。他只看见在黑云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其中穿白衣的一方已经被杀的只剩下三五个人,而穿黑衣的一方除了寥寥几人受伤之外,其他的都完好无损。此时,几个看似头领模样的黑衣人正在撕扯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一身素白,脸庞是白的,鼻子是白的,嘴唇是白的,甚至连眼睛里透出来的光都是白的。她那哀婉凄美的眼神一下子便击中了庆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于是,庆忌冲天而上,隔空一掌震开那几个撕扯女子的黑衣人,同时摆出攻势,挡在白衣女子的前面。此时,那些黑衣人已经杀光了对方的所有人,只剩下白衣女子一人。突然冒出来的庆忌让他们大吃一惊,他们迅速的结成阵法,合力围剿庆忌。可惜庆忌的妖息实在太过强大,那些黑衣人在他手上走不过三个回合便他灭掉了神魂。
庆忌救下那个白衣女子之后,才知道她叫做白芨,乃是北方雪云国的公主。而白芨也感念庆忌的救命之恩,两人便萌生了爱意,归隐在相思崖上,日夜相伴,举案齐眉。
可是三个月之后,庆忌喝下白芨酿好的露珠酒之后,突然感觉浑身刺痛,体内妖息逆转,经脉紊乱。而就在此时,黑白两方势力合力杀来,庆忌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为了除掉自己而设下的阴谋。
他们故意厮杀引起庆忌的主意,然后让他救下白芨,而白芨则每天在庆忌的露珠酒中放上一味特制的药草,一直放了九十九种药草,这些药草本身并非毒药,但是在一种叫做百日草的药引牵动下,便可化作最致命的毒药,即使庆忌妖息再强,也不免着了道。
这时,黑白两方势力全都祭起各自的妖器,从四面八方向庆忌杀了过来,而白芨,也混在那帮人中,释放出雪刃刀向他砍去。
此刻,庆忌浑身刺痛,但是他内心的疼痛却要比身体高出数倍,曾经的海誓山盟,三个月的缠绵恩爱,竟然只是为了要取自己性命。庆忌又悲又愤,突然仰天长啸,身化七彩凰鸟,带着无尽的怒气和杀伐冲向人群。
那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整个相思崖都被鲜血染红了,最后,庆忌一举诛杀了众人,但是自己也筋脉尽断,妖心破碎,在弥留之际,他振臂劈开了一块岩石,在上面留下一段话语,然后抱起白芨,奋力跳下了相思崖。
“从此,若耶再无相思崖,有的只是这断情崖。”千宸慢慢的说完最后一句,右手轻轻一抹,身后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顿时现出一大段文字来。
沈亚平急忙抬眼看过去,只见上面这样写着:
我曾经相信,有爱的人,做不到斩风立马扬刀过。有爱过的人,也做不到。
但是,你的绝情,如万年的冰雪,将我的热情悉数浇灭。
我曾经相信过爱情,相信你便是我生命中的所有,是我终身的寄托,可是我没有发现是你在骗我。
好吧,如你所愿,我终将葬身在这若耶,如你所愿,我的妖心已碎,千年修为毁于一旦。
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这三个月的陪伴,尽管,你是另有所图。
每个人的绝情,都是另外的人造成的。我不怪你,都怪我生而无缘,不能与你偕老,爱错了时间,也爱错了人。
我愤恨这世间的不公,愤恨命运的捉弄,但是我却无法恨你,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就这样结束吧,在这浩浩若耶,在这万丈崖底,葬我身躯,埋我魂灵。
天地渺茫,从此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