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的颤音,数十支弩矛呼啸着向匈奴悍卒的圆阵贯去,一连串的撞击声中,那些悍卒手中的坚盾如同泥捏的一般暴裂开来,惨叫声迭起,一个瞬间那些悍卒已经有几十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侥幸没死的那些悍卒甚至没有经过大脑考虑,惊呼着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向破碎的府衙门口亡命奔逃,身后的羽箭毫不客气的将那些被死神眷顾的兵卒留在了府衙门前。
府衙门前血流成河,那些垂死的悍卒惨叫着趴伏在血水之中拼死的向府衙内爬着,似乎他们爬进府衙就能捡回一条性命一般。
匈奴悍卒的一轮冲锋,冲出来上百人,能够安然无恙逃回府衙的人却不足十指之数,汉宁军强悍的攻击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的侥幸心理,他们知道,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轰’的一声,一截院墙被投石机集中投射轰塌了,倒塌的院墙后面,惊慌的匈奴悍卒一闪即逝,他们已经没有勇气直接面对汉宁军如此猛烈的攻击。
几台投石机如同发疯一般向坚厚的府衙院墙发泄着巨石,府衙的院墙在一阵阵呻吟声中一截截的坍塌,将府衙内的建筑裸露在了汉宁军的眼前,而八牛弩也趁势发飙,一排排弩矛顺着这些豁口射向了那些裸露出来的建筑,那些普通建筑又岂能阻挡住弩矛的攻击,尺厚的墙体被弩矛直接贯穿而过,府衙内四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器皿破碎的嘈杂声。
已经被一边倒的攻击刺激得嗷嗷叫的那些投石手几乎在一盏热茶的时间内就射光了携带来的巨石,红了眼的投石手和兵卒们毫不犹豫的扑向了临近的民房,就如同后世那些顶着政府牌子的拆迁公司一般,连声招呼也没打,一眨眼的功夫就将那几户民房的门楼院墙拆了一个干净,砖头瓦块石头墩子被一股脑的塞进了投石机的料斗里面,嘭的一声被发射出去,将军府内那些建筑如同遭受冰雹洗礼一般,房顶门窗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砸了一个稀巴烂,从府内传来的尖叫声更加的刺耳。
赵昱只是扫了一眼那些兵卒们却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径,此时是战时,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士兵的生命价值更高,当然,战后他一定会狠狠的惩罚这些土匪一般的士兵,妈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白给你们讲了。
将军府内的匈奴人终于顶不住汉宁军如此毫无章法的攻击了,一个自恃勇猛的家伙从一间大殿里窜了出来高举着双手:“别打啦,别打啦,咱们讲和。”
“讲你妈个头。”赵昱小声嘀咕了一句,恍若未闻。
妈的,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不举手投降还来讲和,你以为你是谁?
没有得到赵昱的命令,那些喝了鸡血的兵卒们自然不会住手,那个自告奋勇的家伙看到漫天飞来的砖头瓦块,一声鬼叫急忙窜回了大殿,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紧追在他的身后将大殿的门窗砸成了一堆破烂。
白宁笑呵呵的走到赵昱身边,低声说道:“阿丑,我总算见识到你是怎么打仗了,一个字,过瘾。”
赵昱没好气的翻了白宁一眼:“拜托,那是两个字好不好?”
白宁哈哈的笑了起来,伸手捅了赵昱一拳:“还不是跟你小子学的。”
民房有的是,弹药自然不会短缺,赵昱手下那帮饿狼们持续攻击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没有一点要收手的意思,甚至有人又从别处拖来了几架投石机一起加入了狂轰滥炸,眼见着将军府内的房屋大殿一间间的被摧毁,龟缩在将军府内的匈奴人连哭的心都有了。
娘的,没见过这样打仗的,连敌人的一根毛都看不到,就算想找人厮杀也是欲投无门,汉人不是一向自诩光明正大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耻了。
将军府的外宅已经被摧残的体无完肤,变成了一片废墟,幸存的匈奴人只得节节败退,退守进了内宅,可是他们也知道,照着这样的打法,内宅变成一片废墟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可是,人家汉宁军不跟你讲和呀,冲出去只能是死路一条,困守在此也是一条死路,现在还只是黎明时分,如果想要捱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趁黑突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赵昱根本没有一丝要停手的意思,指挥着兵卒们节节推进,当内宅的院墙终于也被投石机八牛弩攻破的时候,困守在内宅的匈奴人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把手中的兵刃乒乒乓乓的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