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五城兵马司的大门,一抹朝阳洒在韩延凌疲倦的脸上,这一宿折腾的他是着实不轻。
深吸一口气,韩延凌准备回去换好衣服去刑部大牢里放了那三尊大神,至于打听他们底细的事情,只能暂时押后了。
“韩大人!韩大人留步呀!”陈汝忠提着官袍的前摆一边喊着一边追了出来。
韩延凌往一旁的石狮子上一靠,斜着眼看着陈汝忠如个肉球一般的蹿到近前。
陈汝忠到了近前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卑职……”
话没说完,韩延凌摆手制止:“陈大人,谋可担不起,您还是赶紧起来吧。”
“大人,小人自知罪该万死,不说忤逆殴打上官,就是严刑诱供攀咬朝中大臣这一条罪名,都够小人死上三个来回的了,小人知道错了,还请大人能高抬贵手,小人愿为大人马前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汝忠知道这次不有啥说啥取得韩延凌的信任,这个坎怕是过不去,于是这番话说得直截了当而且确实发自肺腑。
韩延凌看着陈汝忠的表情,转念一想,若是能把陈汝忠弄到自己这边,那好处自然多多,稍一权衡之后,韩延凌起了拉拢之心。
伸手将陈汝忠扶了起来。
“陈大人言重了,只是折腾了一夜,这腹中饥饿……”
陈汝忠顺势起身,受宠若惊道:“啊,都是小人思虑不周,我这就安排大人去用些早膻!”
安排了轿子,抬着韩延凌去了附近一家专营膳坊名曰早点,韩延凌看着那个旗幡,这名字起得倒是贴切。寻了一处雅间安排韩延凌坐了,不多时就是各式花色的早餐端上卓。
陈汝忠陪着笑脸在一旁坐了,韩延凌确实饿了,看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闻着就香。他也老实不客气的把竹屉拖到自己面前,狼吞虎咽的吃着。
陈汝忠趁着空当,又命自己的轿夫去给韩延凌请大夫去了。
吃了两屉笼包,韩延凌精神好了不少,对陈汝忠笑道:“陈大人是明白人,那就直说吧,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老陈一听这话,心里登时就明白了,人家可以饶了他,但是自己必须表明态度。
“大人,实不相瞒,小人以前是沈一贯老相爷的人,沈一贯是郑氏一党大家都知道,所以小人也可以说是郑党,看如今的形势,郑家怕是要倒,树倒猢狲散,我这只小猴子却饿不想陪着送死,还请大人给我指条明路。”
“呀,你倒是个明白人,说的不错,郑家要倒,而且就在这几天,知道皇上为什么提拔我当锦衣卫镇抚使吗?就是因为我哪边的都不是,就是要让我来弄倒郑家。”韩延凌半真半假的唬着人。
陈汝忠可是完全信了,他一直搞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提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出任镇抚使,原来是下了决心要整郑家,陈汝忠此时已经完全肯定,福王没戏了,这皇位继承人铁定是太子朱常洛。自己若真跟着郑家一条道走到黑,那是绝对讨不到好处了。陈汝忠绝对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傍上韩延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实不相瞒,小人以前在沈一贯的指示下帮着郑家坐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也有很多把柄在郑家手里,小人若是投靠大人,能否……?”
韩延凌笑道:“皇上要的是整倒郑家,你只是条可有可无的小鱼小虾,若你真能帮了我大忙,我保证你可高枕无忧。”
陈汝忠得了韩延凌的保证,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一半,于是老陈也不含糊,将自己知道的都如实的给韩延凌说了一遍,包括如何栽赃嫁祸礼部侍郎郭正域,如何在京中寻了几处地方供郑家蓄养死士。
韩延凌对栽赃嫁祸郭正域不感兴趣,这郑家蓄养死士的事情倒是让韩延凌开心不已。韩延凌估计以陈汝忠的身份,也就只知道这些了,看来这老小子为了保命,是铁了心要把沈一贯和郑家卖了。
韩延凌笑着拍了拍老陈的肩膀以示夸奖,只是牵动身上鞭伤,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陈汝忠的轿夫也把大夫请回来了在门外禀报,陈汝忠吩咐一声,不多时,一个小厮便引着大夫掀帘而入。
韩延凌转头一看,来的竟是郑玉萍。
“郑姑娘,怎么是你?”韩延凌惊讶的问道。
方才陈汝忠对韩延凌唯唯诺诺,老陈的轿夫倒是不敢怠慢,大人让去请大人,当然得找京城最有名的郭正域了,谁知到了地方,郭正域出诊未归,只有郑玉萍在医官看家,于是郑家大小姐被糊里糊涂的请了来。当然郑玉萍在京城也小有名气,与苏太医之女苏莞并称医门双娇,不仅医术好,长的也漂亮。
郑玉萍是郑家小姐却酷爱学医,拜名医沈令誉为师尽人皆知,陈汝忠也是知道的,如今见郑玉萍来,陈汝忠有些担忧,生怕自己私下与韩延凌见面的事情传到郑家耳朵里,心中虽怒却一时发作不得。
郑玉萍瞥了一眼脸色尴尬的陈汝忠便马上不屑的转过头去,陈汝忠无端拘捕沈令誉严刑逼供,虽然以前老陈是为郑家办事的,可是作为郑家千金的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