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的工资发了以后,表弟可以高枕无忧,只等着每月哗啦啦的数大票了。过了一段时间表弟又开始到第四人民医院疗养,通过女护士按摩治疗他的肾亏腰疼病。有一天他打电话叫我到医院陪他,见面后他还是心有余悸的,一直抱怨我不应该逼他借给鲁文智两万元钱,担心会打水漂,工资已经发下去,再抱怨也没有用了。大约在下午接近两点钟的时侯,我们随便在医院附近一个小餐馆里吃点便饭。饭后,表弟说跟他一块去市里按个摩,我没有同意,想坐公交车直接回五0厂,表弟说,他用车送我回去。就是这天下午发生的一些事情,彻底催毁了维持我与表弟亲情关系的最后一道防线,使我下定决心离开这个行业,并开始着手了解表弟背后的阴谋;也正是这天下午发生的一些看似很平常的事情,却又一次改变了我晚年的人生轨迹,同时也改变了很多人乃至很多家庭的命运,但还需要继续隐忍一段时间。
我坐在副驾上,车在开往五0厂方向的公路上前进。自从升A到了十堰以后,经济的压力一直困扰着我,在城里生活,再加上A级别的身份需要支撑面子,一步离了钱就不能过。春节期间去了深圳一趟,回来后经济上更有点吃紧。关于我去南方临走的时侯,还有500元的好处费在表弟手里,当时表弟在电话里对我说,过了年回十堰以后再给我。我回到十堰以后,与表弟几次见面,表弟都没有提及这个事,我也不好开口问。实事求是的说,500元钱在A级别老总手里根本就不算什么,随便泡个妞、吃顿饭就要花掉好几百元。对于表弟来说更不算个毛,莫说是500块钱,就是五万元也不一定需要抖他的钱捆子,照他自己的说法,在兜里随便摸一把,也有个万二八千。但对于我来说500元可以交一个月的房租和解决两个月的生活费,这叫穷汉子一口,富汉子一斗。我想表弟可能是把这个小事给忘了,在车出了四医院以后我就有意提及那500元的事,对表弟说:“去孩子那过一个年,手里的钱也花光了,把那500块钱的好处费给我好交房租”。想不到表弟对我问这个事这么敏感,立即把脸一红,面带怒色,沉思片刻,回应我一句:“你没钱花合该,自找的”,再没有了下文。表弟说的这句话,不仅是我听到,相信上帝和上天也一定听到了。表弟他不知道,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对我的自尊伤害有多大?使我感到到了极大的屈辱:我这个有近五十个寝室的所谓A级别老总、整体网下给他创造了数百万元的财富,跟着他屁股后面出生入死的干了六七年,到如今在他眼里,满头白发的三哥也好、A级别巨英也好,加在一起价值还不到500元钱。当时我的心虽在流泪、流血,但还是先忍下。表弟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一直红着脸,注视着前方,我们两个在车上,他的脸红的像关公一样,不是太好看,我的脸黑的如包公,也很难看,直到下车之前,相互之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表弟在车上对我说这话看来不是脱口而出,而是事出有因的,我知道他对我去深圳过春节和花掉一两千块钱极为不满,又加上鲁文智借去两万元,窝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把自己的网下每一个人打造成为他赚钱而又无需能源的机器,这是表弟做行业的高招。因为去南方过春节,导致每月让我偿还他两千元“阎王爷债”没有落实到位,我知道他内心很有气。刚升A到十堰,表弟就给我制定了很多条清规戒律,除了不准与外界接触联系以外,其中还有两条我记的特别清,有一次表弟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说:“咱们两在一块的时侯,你要争着花钱买单,这是对老总的树立”。当时我就不知道这话表弟怎么能说出口?再一个就是每月偿还他两千块钱,这是底线,业绩好了要多还。后来鲁文智上来后,表弟让他每月偿还5000千元,一是因为他的工资高,二是大部分都是他网下的欠帐。还有一次我在他吃罢中午饭,坐在阳台上喝茶,表弟拿出来一个大本子,上面有一页记的密密麻麻的数字,他说这都是我整体网下欠他的帐,叫我先看一下,心里好有个数。因为大多数不是经过我的手,都是他与鲁文智父子三人的帐目往来,所以我也看不懂,基本上都是迁网费用和下边包装B级别老总的费用,也不知道有多少钱?表弟说:“是你的整体网下欠的钱,就记你头上,有你负责找他们要,要不到,就有你代为偿还”。所以我管帐第一个月,表弟看我赚点钱,就一下子宰我两万元,接着就是每月叫我必须还他两千元,没有钱花,自己想办法。
车子到了五0厂我住的门前。我下意识的回到屋里找两个木椅子,在窗台前我们两个对面而坐。表弟开始翘起了二郎腿,先给我递了一支烟,又掏出火机把自己的烟点燃。我尽量克制着自己对表弟非常不满的表情,但还是不想说话,甚至不想正面看他一眼。不过表弟还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可能担心我对他在车上说的那句份量太重的话有想法,就红着脸重复他曾多次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这个行业是个感恩的行业,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把你带进这个行业、带向成功,就没有你的今天”。在我升A以前说这话,我或许相信,到了A级别拥有了洋房轿,成了百万富翁,当然应该感谢他把我带进这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