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装进罐里
我从离开永州那一刻开始,其实就是被不知不觉的装进了一个罐子里,不透一点气息,如果是住在世外桃源里,不知有汉,无论魏晋,那也倒是好事;被装进罐子里生活就不是那么自在了,等于处在被高度封闭的状态。住在姨父大人家里,虽然可以省下房租,但生活费用比自己租房子还是大的多,自古就有“投亲不如下店”之说。我作为他的晚辈,绝不能昧着良心啃他老人家每月的那一点退休工资钱,姨父是个厚道之人,我每逢买东西花钱,他老人家总是吵我。我知道他有烟酒嗜好,而且抽的烟和饮的酒是市场上烟酒系列倒数第一的档次。我开始给他买的烟是五元一包,酒也是五元一瓶,他不能接受这种消费,准备拿到烟酒店一盒换两盒,一瓶换两瓶还找钱。后来我只好给他买20元一条的香烟和十元两公斤一桶的枝江大曲酒。他生活十分节俭,吃的是家常便饭,穿的都是最普通的衣服。随着时带的变化,人们的价值观念也跟着发生了相反的变化,过去衡量一个人的社会价值是看他为社会创造多少财富;现在用消耗和占有多少社会财富来衡量一个人的社会价值。两个表弟自从有了钱以后,吃必珍贵,穿必名牌,甚至吃喝嫖睹,挥霍无度,与他父亲的消费观念反差很大。我们的先哲们曾经提醒他们的后人:“创业唯艰尝辛苦,守成不易戒奢华”,在物欲横流、奢侈风糜的社会风气熏染下,又有谁人能够理解先哲们的良苦用心呢?说来也有点奇怪,姨父一生只知道厚道为本,默默无闻的为社会创造财富,却不知道去消费国家的财富,过着最俭朴和平淡的生活,从不吃什么营养食品,也不用什么与健康有关的高科技东西,更不会享受什么现代生活方式,粗茶淡饭,劣烟薄酒,壮年时期从事的是繁重的体力劳动,到了老年也不会享受,但他却能健康长寿,精神瞿烁,无精神之苦和疾病之痛;而那些大富大贵、大红大紫、大鱼大肉和大腕大款们,不是早死夭折,就是多灾多病,由此看来,谁人还埋怨上帝他不公道呢?
我和姨父大人虽说是一直维系着很好的感情,但由于岁数、文化、性格和生活习惯等方面的差异,除了怀旧的话题以外,很少有共同的语言,我们爷两之间还是有代沟的存在。他对**和**那个时代特别眷恋,对现在官场**和社会上的丑恶现象非常愤慨。与他在一个桌上吃饭时,如果你随便说一句**和那个时代的一点不是,他会把碗筷摔在桌子上,脸沉下来,质问你,叫你给他说个所以然。他说那个时侯的干部都是大笨蛋,不会搞贪污**,只会为人民服务;工人农民只知道大干社会主义。他对现代的生活方式也很不理解和认同。老人有老人的生活习性,特别是一个人生活惯了,喜欢独处,我在他家里生活也有诸多不便。天气炎热,空间狭小,每天洗澡和洗衣服很不方便,特别是治疗伤口,需要热水等外部条件,每天夜里只能等到姨父休息以后,我才能用凉水俏俏的擦洗伤口,更换药布,经常是两天才能消炎一次,溃烂日趋严重。我在擦洗伤口时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一方面是不文雅,二是别人看着就有点恐惧,都是咧嘴回避。有一次表弟带着我到足浴店去泡脚,小姐剥开包扎药布后,因害怕硬是不愿意给我搓洗有伤的一只脚。
更让人难受的是生活无聊,室内光线不好,无法读书写字,姨父他老人家又有午休的习惯和良好的生活规律,早睡早起。我百无聊赖,只有乘姨父不在家时和吃罢晚饭才能看会电视,如果是我们两个同时要看电视,那绝对是不能与他争抢电视节目,他在休息时,是千万不能打扰他。时间久了就难有惹他老人家烦心的时侯,这就是天下很多父母到了晚年都与子女分居的道理。白天还好一些,我可以下楼转一转,用以排遣寂寞,到了夜里,姨父已开始休息,我就赶紧把电视关掉,一个人坐在木椅上,就像僧人坐禅一样,真所谓:闭目养神神更乱,静以养心心更烦。只好去床上躺着,瞪着眼睛,望着被尘烟熏黑的天花板想入非非,有时又害怕老人家心疼电费,电灯和电扇就时开时关。吃饭也不是太随意,要是一个人过日子,有时凑合一下就过去了,增加一个人就得三顿开伙,我多次看见姨父做好饭后又把掉下的剩饭加热一下自己吃掉,当时他家还没有冰箱。我虽然也经常买点菜回来,但姨父从来不让我做饭。厨房狭窄,天气又热,蚊虫叮咬,看着他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每天光着脊梁,汗流浃背的为我做饭吃,实在是于心不忍。我很早就听母亲说过:居家过日子不容易,像树叶一样稠密。在日常生活中,不论是走亲戚串朋友,包括嫁出去的姑娘走娘家或父母去女儿家,如果住的时间太久了,就难免会滋生一些不顺心的事,因为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还是那句老话:“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穷窝”,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难。
行业下边的新老朋友,包括领导和B级别,如果知道了一个上千人团队的A级别老总,被窝憋在这样一个生活环境了里,行业和团队垮的比雪崩还快,但是,即便是受再大的委屈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点行业上层的真实情况,在电话里还要鼓起勇气对下面的B级别老总说,自己就是吃住在高级宾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