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成大大小小的圈子,有的圈子中间还站着一个人在讲演什么,反正不像寝室课堂那么正规。那么多人就像开大会一样,照样唱歌,拍手,讲课。当地的老百姓大多数都知道我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但从没有官府的人员到石头滩上找我们的麻烦。我们都是天不亮就吃完饭,因为在那个时间段里最安全,外人睡的正香。大家中午都不吃饭,新朋友可以有带朋友的想办法去买点东西吃,夜里很晚才一个一个的进门。行业里也逐步摸索和总结出一套应对负面的经验;如果没人报警,凡是起五更摸半夜的事,吃皇粮的人一般是不愿意干的。
我对玩石头很感兴趣,每逢在开课之前和中间休息的时候,我总是捡一些不同形态和不同颜色的石头来玩赏。艺术家和收藏家都认为奇石具有灵性。我觉得这些沉卧在河床江心千万年的普通石头,也同样能引发很多联想;每当我来到这空旷的石滩上,抚摸和欣赏这些石头时,不免会陷入沉思,这些无数的鹅卵石在若干万年前从高山上滚落到大江大河中时,都是有角有棱的,有的甚至还很锋利,后不知经过多少年的风刮日晒,水刷撞击,才变成了光亮圆滑的鹅卵石。人生不也是如此么?当一个人在步入社会之前,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头上有角,身上长刺,初生牛犊不怕虎,随着人生的链条不断拉长和生活的磨砺,同样会变得圆融或者圆滑。在无数的石堆里却找不到一个有角有棱的石头,这就是大环境的力量。
天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石神要到世间生活,虽名为石神,其实质还是一块石头。是石头到下界还得以石头为伍,于是就降落在茫茫的石滩上,因为它过于方正,就无法容身,在无垠的石滩上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天上。上帝告诉它;在一个全部是鹅卵石的大环境里,是不可能有方正石头生存的空间。人也是一样,要想生存的好,处世就得圆融。在官场上,你可以不愿意同流合污,但必须学会随波逐浪。有人甚至发牢骚时说;有时候出于污泥而不染,还不如出于洁白而染污泥。
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环境不仅可以造就人,而且还能改变一个人,有时我在想,这个行业的环境所产生效果实在不可思义;在家里一向骄傲自大的人到这里以后变得却很谦虚,生活奢侈的人来到这里变得非常俭朴,懒惰的人来到这里变得相当勤快,吃喝嫖赌的人在这里竟然改掉了恶习,不肖的忤逆之子在这里变得对父母十分孝顺,社会上的小混混变成了孺子可教也,甚至有一个吸毒者还自觉戒掉了毒瘾。有一位从河北邢台来看儿子的母亲,看得出她是个贵妇人,在团队里呆了好几天,串了好几家寝,她想请领导给解释一个困惑;她说她的儿子才十七八岁,在家里是少爷,上学不成,花钱如流水,衣服非名牌不穿,吃东西总是挑三拣四,整天睡懒觉,喊不起来,把父母气个半死。在你们这里,给他买一件衣服他不穿,还说什么叫我理财,给他买点东西吃,他闻都不闻一下。吃粗米干饭,菜里没有一滴油,又苦又咸,他还说香,更让她不能理解的是;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准时起床,两只小手爪冻得红红的去切菜做饭,争着洗碗刷锅。她说她都心疼的直流泪,想搞明白这里到底用的是什么办法能把她的孩子改变成这个样?领导告诉她多看几天自然就会明白。
团队与工商公安之间天天就像老鼠和猫一样捉谜藏,最终还是被猫抓着。有一次我们的课堂终于被工商和公安等重兵包围,所庆幸的是剿而未灭。那是一个晴朗日子,我奉寝室领导之命与推荐人一起去火车站接一个新朋友,也就是万华国的亲舅,是个被免职的村支书,叫卫道生,四十五岁左右。我们的任务同样是能把他下车后忽悠到课堂。车站广场有很多人都是来接这趟车次下车的新朋友的。课堂设在涪江大桥那边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教室在二楼。有人在陆续走进教室,当然新朋友和刚上线的老板比较多。还有我网下的新朋友,高义豪的儿子也是那一天刚到,由他爸和带朋友的领着已先到了课堂。当我们走进课堂时,早有人在唱歌拍手,给新朋友的感觉就是在开生意介绍会。
刚开课不久,突然来了一大群工商公安人员闯进了课堂,门已被几个人堵住,公安人员口个个手里还拿着警棍,口里大声喝道;“都不许动”,场面十分吓人,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负面,当时感到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的行为受到国家执法人员的否认,感到很耻辱,心里很紧张,团队里有规定;凡是遇到负面,带朋友的和推荐人及老朋友一定要保持镇定,要保护好新朋友,以免因负面走掉。所以我假装冷静,面带微笑。当时也有从河南安阳迁过来的老朋友,也就是团队里所谓“负面油子”,对于这种场面见怪不怪,有一个老朋友还大胆走上讲唱歌,叫大家不要害怕。他们闯进来时,当时就一个课堂领导庹超赶紧躲到最后边的人群中,被新朋友指认出来,有两个警察上前一手揪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提着警棒,把他带出了课堂。随后一个四五十岁的公商部门领导,戴副眼镜,瘪瘪的嘴,领着人对我们逐个登记和查验身份证,接下来又开始对课堂进行录像。我与其他几人还单独被请到主席台上照了个人像。我看到有些没有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