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上午下课时间太晚,大家吃罢饭太阳早已偏西,本来想休息一下,谁知表弟不要刷洗碗筷就催促大家出寝,在行业里,出门上课堂和串寝叫出寝,没有特殊情况和经表弟许可是不准呆在屋里,必须出寝,在这里没有星期天,只有星期八。在表弟的授意下,何老师坚持带着我去串寝,我们去了一个叫刘波涛领导的住室。走到以后他屋里已坐了十多个人,他正在与大家吹牛,看样子仿佛是在等着我们。其实这个领导我见过一次面,并很有印象,我来到随宁可能是第三天上午,在课堂上吹大话的就是他,在课堂上他说他是来和大家交朋友的,并且说:浇花要浇根,交人要交心。他说来这里之前在家是开大酒店的,一年纯利润就赚几十万元,混的非常风光。我听他说话有很多破绽,看他的那个样子不像个有钱的大老板。这是第二次见面,他性格比较豪爽,说话直白,容易掉底子,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是个蚂蚁尿在书本上------【湿】识字不多的人。我们坐下之后,他就开始吹起来,当然他是对着我吹,把这个行业如何赚钱,做起来如何容易和成功以后拥有金钱美女、洋房轿车等,说得天花乱坠,其它人也都瞪着眼睛听他吹。他问我时,我只是逢场作戏的咐和几句,我心里知道他在吹大话忽悠人,且不说我是个多少读几句书和有点阅历的人,仅凭我的岁数也能感觉出他的话很离谱。如果这个行业真如他所说来钱这么快,而且又怎这么容易,社会上其他行业岂不是为之一空?为官的就没有必要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贪污受贿,更没有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挺而走险。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里面必定潜在着人们想要的东西,否则,不会吸引那么多人趋之若鹜,马克思说过: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为之奋斗的人群。
当天晚上大家都在外面串寝回来,正准备外出吃点饭,这时突然有人敲门,门打开以后,进来几个人,大家都上前抢着与他们握手问候,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时,第一个先进来的人已站在我面前,伸出右臂示意要与我握手,我下意识的把手伸出去,他紧紧抓着我的手笑呵呵的说;‘老表你好,来几天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仔细瞅了一下,啊了一声,原来是三表弟。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三表弟也在这里,我来到随宁一个多星期了从来没听过三表弟在这里。表弟共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三,出生于七十年代代初,小我十五六岁,我们之间至少也有十多年没有见过面。在我的记忆和印像中,他小时候非常调皮捣蛋,跟曹阿瞒小时候的性格差不多,自幼天资聪明,放荡不羁,学历不高,读书不少。智慧超群,胆识过人。人们常说:从小不动,长大没用。自小看大,三岁观老。听说进城以后,在单位里进修中专学历,侠肝义胆,交游广泛,在道上鹤立鸡群,麾下有一帮子喽啰,略成气候。此时是久别重逢,一见如故,站在我面前的已不是当年满身灰土的小男孩,而是一表人材,风流潇洒,气宇轩昂的英俊美男子和无数多情美人倾慕的偶像。寒喧了几句后,大表弟就吩咐何老师找把雨伞,我们四个人一起下了楼。
夜幕早已降临。我们渐渐的走出了黑洞洞的巷子,稀疏的路灯悬挂水泥杆的上端,散发出柔和的光亮,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冬夜的冷风让人感到有几分凉意,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往来的行人,显得很清静。大表弟在马路旁边的卤肉摊上买了二十块钱的牛肉,切好拎着,来到了一个小餐馆,每人一碗面条配点卤肉,那种嘴馋味,恨不得把所有的牛肉一口吃下,这是进了表弟的单位以来第一次开的大洋荤。在吃饭的时候,相互之间都没有怎么说话,尽管表弟装出很镇静的样子,但我还是看出他十分焦虑不安的心情,我猜到这可能是大表弟特意安排的这次小灶,是亲人异乡小聚,还是另有目的,我一时还猜不准。我觉得三表弟是一个在公开场所言行十分严谨的人,在分别的时候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郑重其事的交待了一句;“请老表一定要把这个行业看明白,考察清楚,只要你想要,就能得到”,三表弟的话,掷地有声。
夜里我躺在地铺上久久难以入梦,三表弟的临别时两句不明不白的话语总是不断的回荡在我的耳畔。我已步入了人生的十字路口,犹如一只迷途的羔羊,不知选择该朝着哪个方向?不知哪个方向的终点是一片绿色的草原?不知哪个方向的尽头是等待自己的豺狼?如果选择了这个行业,不仅目标远大,好比夸父追日、愚公移山,而且还要像表弟骗我一样去骗别人、骗亲戚朋友,跟着表弟干,无疑是良妇白首失贞,晚节不保;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那就是出来是为了挣钱和寻求学有所用的舞台,在这里莫说是什么高学历,读书人,就是让你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和琴棋书画的才子,又有何用?玉石铺路,都是被踩在脚下。如今不但没有挣到一分钱,反而还要交二千八百百元以后才能当老板,表弟说当了老板以后就会有工资可拿,能拿多少他没有告诉我。再说,这里又不是养老院,吃喝拉撒,日用花销,一步也离不开钱,外损内耗是必然的。至于将来是个什么样子,能不能成功和赚到钱?那只有天知道。
如果是“说走咱就走”,不仅表弟会很没面子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