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着各异的行人缓慢穿在人海之中,宽阔的街道两边,不时传来各种各样的交谈声。荒崖弃想,有时候,帝都的拥挤也是一件好事。他拢了拢身上的黑袍,隐于人群之中,缓缓走着。他现在可是逃犯,被人认出来了就不好了,他可不是像楚歾那样的强者,并不愿意脸上写着“你有本事就来抓我”一样的话。
虽然猜测,皇枭和倾竹可能是被皇苏逸发现了,但是又没有办法去打探一番,他游荡了几日,依旧毫无办法,打听了楚歾的消息,也没有结果,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但是好歹是一个希望。
正想着,前方便走来了帝都的巡逻的禁卫军,他匆忙改变方向,走到一旁的巷子里,贴到墙上。要是能够联系上荒崖修就好了,他在的话,自己也有摆脱逃犯身份的机会了,解救皇枭也一定方便多了。他看着远去的银甲禁卫军,不知道能找谁帮忙,要是希望涉音帮忙的话,她一定会拜托九沉或者墨谷薄言,他们两个,荒崖弃都不抱希望。一个看不穿,一个直接杀进去……
不知不觉间,绕到了煮酒楼下,浓浓酒香缓缓飘出,荒崖弃微微低头,走了进去,此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他身边经过,走进酒楼之内。荒崖弃拢着黑袍,疑惑地看着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吧,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略一思索,还是悄悄跟了过去。
二楼乙字间内,一个面色冷漠的男人闭眼而坐,听到推门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瞥了来人一眼,道:“你身后,还有个小尾巴。”
西风默挑眉:“嗯?”
刚到门外的荒崖弃听到他们的话,一脸无奈,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淡淡一笑,打声招呼:“呵呵……好久不见。”
西风默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瞬的复杂,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荒崖弃有些嘴角抽搐,我不能在这里吗?明明你比我更可疑啊,西家家主出现在帝都,是要做什么?
“说来话长了,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你们是有要事商谈吧……我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叙。”荒崖弃说。
西风默眉头微皱,说:“我没什么事,有事的是你吧,怎么会变成杀害良靖的凶手,被通缉了还大摇大摆出现在诺迩。”
荒崖弃不悦:“哪里有大摇大摆,我很低调了。”
西风默看了一眼一直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西秋堂,沉默一会,说:“二长老,我尚有要事,再会。”
然后对荒崖弃说:“我们出去吧,你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我说说,看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说完,拉着荒崖弃往外走。
荒崖弃有些无奈:“你就这样把他丢下好吗,原来家主可以这么任性,我还以为你们要商量什么大事……”
西风默突然淡淡地笑了笑,说:“我看你是想多了,我到帝都来,正是为了调查良靖的事情,和二长老见面只是顺便而为,并无要事。”
荒崖弃心下了然,西风默也变了,偶尔也是会笑的了,其实,他又怎么猜不到,他到帝都来,不仅仅是为良靖的事情,更有可能,调查良靖的事情只是一个幌子,虽然是个还在成长的少年家主,但是也不至于事事亲力亲为。
两人一起走到一条无人的巷子里,荒崖弃这才开始和他说良靖的事情,他简单地和他说了自己变成替罪羊的经过,刻意略过一些细节,比如自己的功体,还有良靖的翼魂结晶的事情。荒崖弃说:“对了,我这次冒着被抓的危险来帝都,就是为了打探枭和我师妹的下落。他们很有可能被五皇子皇苏逸抓去了,因为……”
西风默有些愕然,没想到事情总是这么复杂,枭的身份也不简单,一直以来,他都很羡慕荒崖弃这样充满自由的人生,正是因为自由,才能够遇到不同的故事。而他,似乎永远被禁锢着,被凉月禁锢十八年,他放弃了剑,学了刀,放弃了契合度更高的火,修炼冰属性,就连感情,也……
他忽然沉默起来,荒崖弃看着他,如同明白了他心中的苦楚一般,任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西风默突然抬头,说道:“弃,我们一起,夜探皇苏逸的府邸,看看枭是不是在那里。”
荒崖弃笑了笑,说:“有你在,事情就好办多了。”现在,西风默的身份在这里,他是西家家主,就算是皇苏逸,也不能怎么样吧?
2。
世界陷入黑暗之中,城外林中翼兽嘶吼,夜幕愈发显得深沉。皇枭看着黑漆漆的铁栅栏,转头看向身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脆弱至极的铁牢困住。他忽然想起皇苏逸抓住他那时的表情——恐惧,竟然是恐惧,对啊,一个在自己眼前几乎灰飞烟灭的人居然还活着,怎么能不恐惧呢?
就在他沉思之际,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了他心中的平静,“噔噔噔”的声音想起,他慢慢抬起头,看着透着一缕光线的地牢走廊,淡淡的光线之中,缓缓步来两个黑色身影,皇枭一阵疑惑,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是谁来了?不是皇苏逸,要是他的话怎么可能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