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攸康疑惑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尚奉炫，按他孩儿性情，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陌生人这般驳他面子，怎会如此平静，除非……他望向燕离殇离开方向，除非……这个人身份非同一般。
“奉炫。”他出声问着，“那燕离殇此前可同你相识？”
早知会被问到，尚奉炫想都未想便说，“并不相识，父亲为何这般问？”
“他很像一个人，而且……”他观察着尚奉炫的神情，“柳揾安对他似乎恭敬许多。”
“父亲多想了。”尚奉炫笑道，“不过是他友人，无需在意。”不欲让他追问，接着说道，“若没有其他事，孩儿先退下了。”
知道从他口中再套不出半句，点了点头，“去吧。”
尚奉炫才绷住脸从正堂退出，一转身，眉头紧皱，急匆匆寻商篱雁去。他离开没有多久，应该走不远，而且尚府就这么大，加快脚步，四处望了下，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庭院发现踪迹。
“商篱雁，你究竟什么意思！”
冲进庭院，越过假山，一把抓过背他而立的商篱雁，推到山石上，怒目而瞪。面对他的怒气，商篱雁脸上神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左后侧的地上。
不知在瞧什么，尚奉炫顺着他目光看去，顿时愣住。
地上是一株紫红色的芍药，不知何时竟开了花，“这是……”他看着地上花柱，又看了眼商篱雁，“你是怎么找到的？”
商篱雁推开他，走到那花株前蹲了下来，抬手轻抚花瓣，柔软的花朵划过他的指尖，一滴露珠落下，倒有几分娇羞模样，“这花又名将离，是父亲从家乡带来，说是初遇母亲便是在一片芍药花丛中，而这一株……”他看向尚奉炫，“也是当初我种下的。”
“你……”尚奉炫眉头微敛，他似乎隐约想起来，多年前，自己曾在此处，遇见了一个人，超俗拔尘，温润而泽，是难得的君子。
商篱雁看他模样，微微一笑，抬手指向不远处长廊，“那时，你还只有五六岁模样，就站在那儿，扒着柱子，我让你过来，你却转了头就跑不见人，说来……”叹了口气，“还真有几分伤人。”
“你……倒记得清楚。”尚奉炫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记得再清楚又能如何？十几年的光阴，我已非那日孩童，而你却如同当年一般，从未改变，今日我尚家需你相助，此番之后，再无瓜葛。”
见他说得决断，商篱雁也只是微笑，“奉炫，你已经陷得太深，无路可退了。”
“你说什么！”
“大邹皇帝既然能够想出此等嫁祸之法，便说明他已对尚家生疑，打算除以而后快。”商篱雁说得轻巧，听在尚奉炫耳中却是天打雷劈，他咬着牙攥紧手心，“我有父亲，有整个尚家，有江北城的百姓，还有城外驻扎随我来此的兄弟，我一动，会致所有人万劫不复，陷江北城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我不能！”
商篱雁盯着他，目光平静温和，尚奉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这样的目光倒同那年初次遇见时，颇为相似，只是当年的温润少年，却再也回不来了。
“尚奉炫。”他唤道，仰头望向天际，“他当年是不是也是这般想的，想以一人之命保全家族，保全友人，保全百姓。”
尚奉炫低下头，这些事，他也是在多年后才从父亲口中得出的，当年是商伯父主动放弃了，天威不可犯。
“所以，你也是应该知道。”他转头看向尚奉炫，目光凌厉，“结果会是什么！”
尚奉炫知道，商家之事不过十数年，当年还未这般处心积虑，可如今，有人却是要致尚家于死地。
“都尉大人。”院外传来声音，尚奉炫回身走出庭院，“何事？”
“城外集合了近万人，说是领了圣命，捉拿反叛之徒。”
“什么！”虽然料到皇帝会派遣军队，包围江北，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按他计划，本想趁着几日内清查奸细，之后大开城门，一切依旧，如果朝中问起，请罪也好，随便按个名头也罢，总能混弄过去，可如今，兵至城下，不开门便是坐实叛国，若开门，城中奸细脱逃，栽赃礼部侍郎之事，还是个死。
“我说大人，为何不能打开城门？”说话的是潜进城的赵凯光，在他看来，只要开了门，不就什么事儿都结了。
“不行，凯光，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尚奉炫说的严肃，他也不好多言，只是问道，“那现在可有我能相助，必定全力以赴。”
“这个……”尚奉炫思索半晌，赵凯光是参军，他的话代表所属部下立场，如果将他卷入，那就是将城外那些弟兄卷入，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不如这样。”商篱雁的声音从后传来，见他缓缓走至身前，望向赵凯光，“赵大人原路返回，莫要让人瞧见，出城后，即刻去寻领军之人，报之城中情况。”
赵凯光眨了眨眼，“你想让我怎么说。”
商篱雁看了尚奉炫一言，开口道，“你便说，尚都尉被人囚禁，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