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煜阳一拳,屁颠屁颠跑了出去,黄煜阳微微而笑,不过眼中却有些湿润。
逝者匪斯,如梭如箭,转眼间已到元宵佳节,黄煜阳白日里仍是勤练武功,夜间思索新的招式,长期如此,乐此不疲。
这晚,月光大而明亮,光华如水,倾泻满地,点点微光、群星荟萃,呈现出一幅众星拱月之势。
黄煜阳坐在茅屋门口,双目仰望苍穹,直视月空,心中惆怅彷徨,眼中流出无尽向往思念,他一时间看得呆了,仿佛月光中闪出一位风姿绰约、娉婷娴雅的仙子在翩翩起舞。
那仙女面朝月光,背对大地,虽看不到她的面孔,但从她身上却可以感受到香风仙气,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莲藕也似的玉臂和细长饱满的美腿看得黄煜阳如痴如醉,心中暗暗思忖:“这难道就是广寒宫中的仙女嫦娥吗?”
她虽然一直背对着黄煜阳,透过月光却能看到她仰头俏眉,一颦一笑,那舞步宛如行云流水,堪比甄宓轻云闭月、流风回雪、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又可以与惊若翩鸿、宛若游龙的惊鸿舞相较,当真是美若天仙。
黄煜阳发现她最后一个动作是回眸一笑,而百媚生娇,他看得清楚,月光起舞的仙女并非是嫦娥,而是记忆中一直不能忘记的她。
月华依旧,她却不在眼前,黄煜阳想要拥抱那个身影,但最终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朦胧飘渺、如真似幻。
赵莫言在月光之下,刚刚跳过一段舞蹈,只觉香汗彻体、仙气微喘,便坐了下来,这段舞蹈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亲身传教的,她记得当年母亲是文艺团最著名的舞蹈演员,后来被父亲甜言蜜语哄了过去,然而刚刚生下自己,父亲便另结新欢,母亲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最后得了不治之症。
母亲至那以后,就在也没有跳过舞蹈,只是和她略略谈起以前的一些往事,那时她还小,听不懂母亲的话,唯一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母亲曾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男人,越是花言巧语、油嘴滑舌之徒就越是不能相信。
记得在母亲临走时,她曾要求家人让她再穿一次当年的舞衣,想给父亲最后跳一次舞,只是她等了许久许久,一连跳了三遍,直到累得咳出血来,父亲都没有出现,只有她唯一一个观众,后来她知道母亲一直放不下父亲,然而父亲那时正在情fu的床上巫山**。
想到此处,赵莫言心中好生疼痛,甚至已然滴血,她思念母亲,凭着博闻强记,暗暗将母亲最引以为傲的惊人舞姿学了下来。
不过此刻她又想起了他,虽对男人无比痛恨,尤其是薄情负心男,可是她却始终忘不了与短暂而美妙的回忆。
赵莫言忘不了西餐厅中的一幕,忘不了他为自己疗伤医治、体贴入微的一幕,更加忘不了雨中痴情、冷言绝情的一幕。
黄煜阳跪在地上,希望如水月光可以醍醐灌顶,让他清醒,可是都已过去五个月了,心中仍是思念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他们之间美好的记忆。
不知不觉,他的思绪进入意幻当中,再次看到她玉步生烟、倩影流仙的舞姿,只是她的眼中闪着热泪,他的心中疼痛无比,双手击合,敲打韵律,伴随着节奏,唱出情歌。
《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她。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红楼梦》
琴瑟鸣止,一曲舞毕。黄煜阳重回现实当中,看着皎洁的月光,心里空荡荡的,再无方才的情怀,心中惆怅万千,轻声低吟一曲:
仰望凭空月阑珊,月仙思忆一段缘,
当年不窃情郎药,凡世鸳鸯赛神仙。
黄煜阳此刻已然进入茅屋,一盆冰水打湿脸颊,他双眼血红,身体中的熊熊热气似是要破体而出,他如疯狗一般冲到屋外,跑到山下树林当中,嘶声痛吼,宛若天雷,地动山摇。
小灰夜间守夜,小虎山道迎接,听到小主人吼叫之声,配合着它的虎啸狼嚎,乾坤四象间,再无其他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