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晓的身后传来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江晓扭头一看,却是花妈妈以及妙月还有几个丫鬟跟着跑了出来。约摸是大家见她突然跑出来,一时没搞清状况,结果都蜂拥而出了。
“夫人,您怎么了?怎么突然跑了出来?裙子还是湿的呢。”花妈妈喘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江晓看向西苑方向,道:“没什么,刚才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就想出来看看。奶娘你听到了吗?”
花妈妈嗔道:“听是听到了。家里那么多下人,随便打发个丫鬟去打听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出来啊?这裙子湿哒哒的,着凉了可不好了。还是先回房换了罢。”
花妈妈这么一说,江晓也觉得大腿处黏黏湿湿,十分难受,遂按下心中的不安,先回房换衣服。
待江晓换过一套干净的浅青色衣裙时,出去打探的清月回来了。清月大概是跑得急了些,鬓边的发丝有些凌乱,腮边飞起两团红晕,呼吸也略显急促,面上难忍惊惧之色:“夫人,刚才有人在杀狐狸,那狐狸临死前忽然发出了惨叫声,大家都说那狐狸是成了精的,会来报复的。”
花妈妈面色一沉,直接训斥道:“胡扯什么!叫大家莫议论,该干啥就干啥去,哪有那么多精怪!夫人,您可别胡思乱想。”
清月挨了一顿训斥,蔫头蔫脑地站在一旁。
江晓心内惊惧更甚,只是面上也不敢显露出来,强笑道:“奶娘,我无事。这种鬼神精怪之事,老爷最不喜欢别人提了,你让他们都咬紧牙关,莫要再议论了。对了,派人去找找小七吧,我都几天没见着他了。”
花妈妈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花妈妈便回来了,问道:“夫人,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摆饭?”
江晓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于是花妈妈让丫鬟们摆饭了。晚餐很丰富,清蒸鲈鱼肉质细腻,鲜香味美;野菌鸽子汤汤汁清亮,香味浓郁;上汤野菜青翠欲滴,十分喜人;香酥鸭子外焦里嫩,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还有各色菜肴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不过,江晓却没有胃口,食不知味,只是胡乱地扒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平哥儿不知他娘亲内心的纠结,笑嘻嘻地拖着她道院子里散步。
此时天色微暗,江晓只着单衫,却觉得身上有些冷。九月温差已有些大,正午时分还非常炎热,傍晚的时候却变凉。忽的,有一阵狂风涌入,院门咣当一声,便被撞开了。
江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起平哥儿,然后抬眼看向院门方向。
来人却是耿去病,步履匆匆,神色亦有些不安,鼻尖上还有些汗珠。平哥儿见了他,伸出双手,就要喊他抱。
耿去病抱过平哥儿,道:“娘子,入夜了天就凉了,还是莫在外边久待,多穿些衣服罢。”
江晓轻轻地应了一声。有风吹过,掀起她的裙角,瞬间衣袂飘飘。
耿去病定定地看着江晓,直到看得她头皮发麻低下头后,才问道:“娘子,听说下午你命人杀了一只狐狸?”
额,东窗事发了吗?江晓心内一阵惊慌,却不敢露出分毫,只得摆出一副迷糊的样子,道:“哈?什么狐狸?”
耿去病提醒道:“黑色的,带有伤口,莫三郎带来的。”
“哦,你说那只狐狸啊。我听小厮们说,你想剥了狐狸皮好补皮衣不是?结果那两个小厮不会办事,直咧咧地抬着留着血的狐狸进来,地上都还有血迹,脏兮兮的,我怕吓着平哥儿,就让他们料理干净了再送到梧桐轩的。出了什么事吗?老爷不想要狐狸皮了?”江晓努力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我可没有亲自下命令说要杀狐狸哟,只是叫小厮们“料理干净”而已!江晓暗道。
平哥儿听到江晓说道他的名字,朝他娘亲咧出一个带着口水的笑容。
耿去病啼笑皆非,抱着平哥儿不觉用了点力。平哥儿不满地哼了一声,皱起了眉头,扭动起肥肥的“蛮腰”。耿去病只得先安抚平哥儿,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摆出一个自觉温和实际却是扭曲着的狰狞的笑容,咬牙切齿地说道:“无事。娘子,夜里天寒,莫要独自一人待着,今晚多叫几个丫鬟值夜。夜里就尽量不要出院子了。”
江晓忽觉肩膀一沉,耳后一片阴凉,不由得尖叫了一声。紧接着,耳边同时响起两个声音:
“小桃花,莫慌,是我。”这是小七地声音,凉意渗人。
“娘子,你怎么了?”这是耿去病的声音,略带惶恐。
圈圈你个叉叉!小七你个大混蛋!吓死劳资了!劳资要画个加加加大号的圈圈诅咒你这个神出鬼没的逗比!江晓惊魂未定,不由得在心内暗骂道。看着耿去病关切的面孔,她深深地吐了口浊气,虚弱地说道:“老爷这么一说,倒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被吓着了。”
耿去病顿时露出一副便秘般的表情,声音飘渺:“娘子,我有事,先走一步,记住了,千万不要一人独处。”然后,他把平哥儿往江晓怀中一塞,也不等她说话,径直走出院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