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安看到祖母这么恭敬,自然也不敢懈怠,学着老夫人的样子,额头贴地拜了三次,等到老夫人起身,并叫她也起身的时候,花玉安才敢起来,扶着已经酸软的膝盖,眉宇中央打起了小结。
老夫人微笑着拉起花玉安的小手,带着她坐到软席上,知道她膝盖非常不舒服,又让方静给她揉膝盖,老夫人和蔼让花玉安小小的不安都消得差不多了,扬着千金的笑脸看着老夫人:“多谢祖母。”
老夫人朝着花玉安笑笑,又朝着方嬷嬷点了点头,方嬷嬷走到门外,一挥手,五名奴婢端着红漆的托盘走了进来,半跪着将饭菜摆到案上,然后,有序地一个紧接着一个退出去了。
方嬷嬷走到老夫人身旁,跪坐着,拿过跟前的箸,开始给老夫人布菜,菀儿也跪坐到花玉安的身旁,拿着跟前的著给花玉安布菜。
老夫人吃的都是素菜,花玉安也喜欢吃这些素菜,因此,并不会反感,反而吃得很开心。
老夫人年纪大了,吃得不多,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就放下了,花玉安睁大了眼睛,看到祖母都放下碗了,几乎是紧跟着的,也放下了手里的箸,快速咽下嘴里还在嚼着的菜。
这是礼仪,长辈已经放下碗和箸了,晚辈就不能再动案上的任何一道菜。
花玉安的视线时不时地就瞥到还有不少的素菜上面,她正吃得上头,小肚子还没有塞一小半呢,只是她不好意思将视线长时间地停留在上面,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瞟着。
老夫人好笑地看着花玉安的动作,明明还很饿,没有吃饱,却愿意为了孝道委屈自己,逐又拿起了箸,方嬷嬷在老夫人和花玉安的身各看了一眼,就明了,重新拿起箸,给老夫人布菜。
花玉安紧紧地盯着两双在动作的箸,一抬头,老夫人正看着她,顿时小脸一红,小脑袋一低,惴惴不安起来,生怕祖母责怪自己没有礼仪。
老夫人却是说话了,声音很慈和:“朝儿。”
“祖母。”花玉安抬起头来,小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花玉安和花玉采很像,只是一个病恹恹的很消瘦,一个活泼开朗两腮有婴儿肥,有点坠附的,一掐就是一把,很实在的肉感。
摸了一把花玉安的小脸:“看你,都瘦了,多吃点,祖母刚才是休息一下,吃吧。”
“嗯。”花玉安笑成了眯眯眼,吃饭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老夫人握着箸,似笑非笑地看着花玉安无比灿烂的小脸。
菀儿将花玉安送回池青堂,方静带着奴婢们将席面撤下,屋子里只剩下老夫人和方嬷嬷两人。
“我今天才发现,这两个孩子可真像,子云,你有没有觉得很像?”老夫人习惯性地拨弄着佛珠,颇有些疑惑地问道,又似是自言自语。
方嬷嬷侧着身子坐在台阶上,两只手捏着老夫人的脚腕处,凝神想了一会儿,道:“像,尤其是眉宇之间,都有一股灵气。”
“呵,不止是眉宇,还有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像、像、像极了,嗯,像谁呢?”老夫人有些陷入沉思,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花玉安那双明亮的眼到底像谁。
像连华?不不不,不会,连华心思龌龊,两只眼睛干净不到哪里去,像的不是她。
像世同?嘶,像是有点像,不过也不全像,也不是像雅鱼,到底是像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