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殊在江王的身边做事,接触的都是不干净的事,想像个隐居山林的神仙一样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温氺的脸上挂着万年如一日的淡笑,只是嘴角稍微地往上翘了那么一点点,不让人觉得局促,却让人觉得十分的遥远,明明就在眼前微笑着,却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对于这位温姓高人,花世同还是挺尊敬他的,见到他的时候,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友好,温氺也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转身就去看自己的丹药了。
罗汉榻上,江王正闭着双眼躺在那儿,两个宫女一个按着江王的太阳穴,一个捏着江王放在脚踏上的腿,柔美的双手轻和地捏揉着,让江王紧张暴怒的情绪稳下来不少。
宫殿之内,药香充斥着整个殿堂,再加上两人高的铜药丹炉冒着袅袅的氤氲,云窗雾槛,花世同走在布满了氤气的地面,都有一种在仙宫游走的错觉感,倒是高文殊,经常替江王来拿丹药,已经习惯了,不徐不急地走到江王的面前,一行礼:“大王,丞相到了。”
江王的眉眼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的意思,只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花世同走上前去,行了礼:“参见大王。”
听到花世同说话,江王还是没有睁开双眼,只是懒懒地开口:“下了朝,丞相怎不回府去。”
“浈江水患还待解决,臣即便回了府,也没有心思享乐。”花世同尽量把语气放得委婉些,却还是让江王敏感地皱起了眉头。
江王盯着花世同,想从他的面上看出什么心思来,看了半天,却只是累了自己的眼睛,当下,也不恼了,只是挥手让这些宫人内侍都到外殿去。
“哈哈哈哈。”江王突然笑了起来,将躺着的身子换了个姿势,“你是觉得寡人只知享乐,不知黎民之苦?还是觉得寡人实在无用,养了一帮废物,平时溜须拍马,极尽谄媚之能事,临到了头了,却什么像样的主意都出不来。”
“臣不敢。”花世同惶恐地弯下了腰。
“不敢,哼哼,寡人的丞相大人有什么不敢的。”江王不阴不阳地冷笑了两声,“寡人听说,你将你的女儿送到了华亭山上的大觉明寺,你这可是公然的抗旨不遵。”
这话说得严重了,花世同跪了下去,心里苦笑,面上却是一片惊惧:“大王严重了,臣女是身体不适,听了算命师父的话,这才将女儿送了过去清养身体,并不是抗旨不遵呐。”
江王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一个长相秀丽的妙龄少女呆在满是出家人的寺庙内,寡人总是不放心,玉采可是先王下旨选定的太子妃,你不养在府里好好看顾着,竟然还送到寺庙里去,你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出家吗?”
江王越说越不着调,花世同的心却是悬了起来,不敢放松下来,还没想好说什么,嘴都没来得及动一下,江王就下了定论了:“高文殊,你宣旨下去,派人将准太子妃从山上接下来,不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