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善于训狗,因此道上的人包括我都习惯叫他“吴老狗”。所以鲜少有人知道,我爷爷的大名,就叫做吴穷。如果说出现何仙师的名字只是偶然,那么出现我爷爷的名字就肯定不是巧合了。
说起我爷爷,我其实对他年轻时候的事迹并不了解。唯一了解得非常清楚的,就是那本手札里记载的血尸墓。对于爷爷当年的经历,我并没有去深入探索过,小时候都是家里人一句你爷爷早就金盆洗手给打发了。反倒是三叔,那经历丰富得,才二十几岁就混成了老油条。到了而立之年,他这头狐狸尚缺个“精”字。四十岁,俨然是“仙”了。
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我的爷爷有问题。
我自问我们吴家祖上没什么光耀的门楣,就算有解家表亲资助,也不至于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养得起几十条狗。其中我爷爷最爱的那条“三寸钉”,还是条西藏獚。不说这袖犬犬种珍贵,现在世界上也没几条。光是运输,就是个大问题。如果我爷爷当年真的来过西藏,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可是,他来这里干什么?不会也是像他孙子一样,来这神斗里找人吧?
我把名单整张撕了下来,贴身放在怀里,继续看了下去。那本日记非常长,可信息量却非常大。现在离我的西藏之行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我记不清全部,只能将笔记中大概的、关键的信息记录下来。整理如下:
我叫李腮,家里是做什么的不提也罢,反正与死人有关。周雪嫌我的名字不好,说“听上去尖嘴猴腮的,像个反动派,不像是革命工作者”,我就让组织帮我改了名,叫李远朝。周雪和我都隶属于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是谁成立的,为了什么而成立,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这个组织,似乎有非比寻常的权利,而且与军政两界都有联系。三个月前,就是“它”把我们从“窑子”里带出来,借着“解放”的名头,用“绿皮”把我们一车一车地拉进了西藏。
不过,周雪这个骚娘们似乎是个例外,她好像大有来头。前几天,我看癞皮狗拉着兄弟去找她乐呵,第二天那些人的尸体就飘在了象泉河上。不过这娘们与我、吴穷倒是不错。说来也怪,这被带出来的一帮人都是我的老相识了。撇开几个看相解八字的不提,竟然都是淘土挖沙的行家。这情形,我再看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他们选我们这帮人,是要去西藏盗墓。
习惯了平时的小打小闹,突然搞出那么大的一场戏,我是直接懵了。不止是我,其他人也一样有些摸不清头脑。本来国家搞清洗,最先算账就算到了我们头上。以为这一辈子就完蛋了,哪想到“它”又给了我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没错,就是“它”。
这个组织没有名字,甚至不会有无关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因此我们彼此之间都十分有默契地称这个组织为“它”。
我们应该是这个组织的第一批人,但是并不是只有我们。还有其他地方,似乎也在开展这种非常大型的盗墓活动。
我和吴穷还有其他几个行里的老手曾经一起偷偷讨论过,可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不过,给“它”卖命,也总比蹲在窑子里等死强。而且,这上头也说了,只要我们在斗里找到“它”想要的东西,就能给我们洗白,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几个官当当。
这种说辞,骗几个愣头还行。骗我们这些老人,是决计不可能的。再者,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乌龟对王八,谁也不服谁。突然有了个“上级”,还要听从指挥,我们肯定不习惯。与几个同行一合计,我们就准备坑这个组织一把,再逃回长沙。毕竟“入了地府,半抔黄土”,这生死有命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可就是在这次行动里,我们发生了意外。
西藏这地方,好山好水太多,风水比内陆还要胜上几筹。可以说,只要是风水书上有的局,在这青藏高原基本都可以找到。可这藏族人偏偏不知变通,一定要兴那什么天葬、水葬,真是暴殄天物。而且,这里还有一个麻烦,就是藏族人不看风水,只看神迹。我们汉族修建什么东西,可能会想剑走偏锋选个大险大福之地;抑或摆个风水大阵,借得天独厚之势。可藏族人却是哪里有故事去哪里,比如山羊在某块石头上滴个奶就是有神降临,得修建庙宇供人参拜祭祀;某个藏王在这里睡了龙女,得修建庙宇供人参拜祭祀。(这个李远朝没少骂过西藏的风水,估计是在这上头吃过大亏)我们平时那些寻龙点穴的功夫完全用不上,几个风水师也因此被上头给“处理”了。不过好在,我们其中的一支小队找到了当年二战时期德国佬探索过的“沙姆巴拉洞穴”。
那洞穴就隐藏在一座非常普通的小山坡上。这种山坡我们这些学过风水的都看不上,加之西藏多山,这种小坡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因此我们少有注意。如果不是当地的藏民告知,我们估计都能绕到老美那里去。而且,这洞穴里面的情景让我们非常惊讶。
一般的斗,也就是“前厅后室左右耳,一条神道贯其中”。如果是条大肥鱼,那就按“南星北斗取方位,四象八卦定陪坑”去挖,一般一挖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