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街头空空荡荡,风吹着花炮的纸屑乱飞。
不想回家,家里依旧冷冷清清。
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驶,酒在胃里翻搅,点支烟,不知该去何处。
停车在桥上,下来,风很冷很硬,打个寒颤,辉煌的城市,迷离的霓虹灯,不时升腾的烟花更令人孤独。
不想回家!去那里?
三里屯酒吧。
点了一课西餐,要了半打蓝带啤酒。
小舞台上,一个鼻子挂耳环的小子有气无力地弹着吉他,不时地拿眼睛妩媚的勾搭俺。
俺直反胃,等会儿酒劲儿上来过去抽丫的。
上趟厕所,一扇紧闭的隔扇门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估摸楼不住干上了,也不知是同性的还是异性。
回卡座,桌对面坐着一个,面前一杯殷红色鸡尾酒,戴着近视镜,冷不丁一瞧还以为俺表姐呢!
一个人?女士问俺。
是!女士三十几岁,保养得不错,穿着也不像鸡:你呢?
彼此!抽烟吗?她递过来烟盒。
俺先给她点上。
吞云吐雾的沉默,举杯碰碰,她的杯子空了,拿过俺的一支酒倒进去。
俺又要了一沓12支酒,没有言语,也没什么说的,这种场合再多的语言都是虚假的。
喝酒,唯有酒是真实的。
虚伪的语言真实的酒构成了如今的官场和商场。
醉了,确切地说,俺吐了。
她进来给俺怕背,端杯水给俺漱口。
俺依稀记得是俺结的帐,依稀记得她让俺上了她的车,依稀记得是辆红色马六,车里的隐隐的是那种清早的香味,依稀的记得告诉她等俺老婆上班后给她买辆马六。
你对你老婆真好!她说,塞给俺一颗口香糖。
宾馆,依稀记得是兆龙饭店,俺告诉她这里的工程俺做的。
厉害!一看你就是做大买卖的!她的声音似远似近。
俺困了。
床,真的很柔软。
她的身体也是。
桑羽的身体岩石一样。
俺知道在做梦,云彩一样在飘,自由自在,了无牵挂。
地球是蓝的,宇宙是黑暗的。
铃声,手机铃声。
确切地说是金刚萨朵心咒的念诵。
俺醒了,本能的接听。
你几点过来,我这边完事了?桑羽的声音传来。
猛然想起跟她的约定。
几点了,我马上过去!
你还睡呢吧?!
你多等会!屋里没人,我靠,不会被。
俺惊骇的坐起来,赶紧翻手包,钱包没被翻过,车钥匙等物品都在。
床头柜撩着一沓百元纸币,一张定房收据,一张便签:麻烦你退房,谢谢!你的车在酒吧,这是酒吧火柴。
不知是饿了还是咋的,腿发软,脑袋范晕,想了半天才记起晚上的事。
退房,扣了45元避孕套钱:这么贵?!
您使用了3支!服务台的姑娘特羡慕的看着俺说。
然后舔舔涂着口红的嘴唇,把发票和押金递给俺。
俺不知该装的该牛逼还是该多句嘴解释:俺不是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