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从来就不相信眼泪,哭过之后还得继续,那么我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哭__写给自己的留言/幽絮
没错,我就是风中一缕飘摇不定的柳絮。在风没铸就我完成成长之前,我可以安静享受阳光,可是一旦垂柳的姿态形成,只要起风,就注定摇摆。我想我太过于清楚明白我自己和身边的人。在很久以前,一个落迫的老藏家医药师就曾经预言过:我不会是一个安于天命的女孩子,太过于倔强执拗,只能命途多舛。
有一回家里的老太婆去庙里抽签,签上说我是个火命的孩子,八字太硬,和家里的每个人都有冲突。我知道,是从那个时候起,老太婆就对我耿耿于怀了,她或许忘了,是她自己选择把我生下来的。可是,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履行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呢?五六岁的时候,老太婆三天两头的拉着我石头竹子泉水源头人啊的到处去叩头,亲爹亲妈的认了一大堆,企图来解脱那些一个个积压在她脑勺里心灵的魔咒。可是真的很不幸,十二三岁爹娘一堆一堆的我还是会大哭大闹,顽劣的想要逃过每一个她试图想要得到解脱的机会,而且总是死活不依的说:死不了,该死的总是要死的。我就不相信什么神啊佛啊的,我只相信我自己,若我的出生是为了听从上天的安排,那我宁愿选择死。这时候老太婆总斜睨着一双眼上下打量我,用极其厌恶的表情若无其事的对我说:人活着,就是用来受罪的,你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那时候瘦小的我总无数次从恶梦中惊醒,梦境里反复重播着这样子的一句话,结局常常是我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于是醒来后的我倒释然了,以为我真不是她的女儿。可事实很不幸的证明着,我确凿是她的亲生骨肉。
如果她们衣不裹腹,那么我愿意接受她们嫌弃我,将我仍向那座阴冷的坟墓只为提前支取我两年半工资的事实,多么遗憾,那是真真正正要把女孩变成女人的场所,对于十五六岁未见世面还算得是孩子的我来说,如此强硬的现实,还不是我能承受的范围。说是让我当服务员,卖鸡尾酒,可是告诉我,有多少人愿意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押在黑店只为提前支取工资拿去银行赚取点微薄利润,然后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上帝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十六岁不可以选择读书被遗弃在黑店的女孩儿偏偏要叫林幽絮呢?为什么要偏偏是?
被带进黑店时,看着一堆怪里怪气的家伙,恐惧感像阵雨前层层翻腾的乌云铺天盖地的袭来,我诚惶诚恐的跟随在爸爸后面,第一次明白害怕和听话俩词的写法。于是我一副乖顺温驯的样子诚心诚意的恳求爸爸不要把我留下,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一遍遍拼命保证我会做个乖孩子,听每个人的话不顽劣不倔强…可是那老头只生硬的甩开我的手冷漠地命令:接下来的两年,你在这好好的呆着!
我坐在店门口一个人狠狠的抹眼泪,接受着路人眼里的诡异和店员的嘲弄,然后等待黑夜来临的恐慌和绝望,没有一个人光顾慰问。于是我明白了一个确凿的事实:我被遗弃了,在黑店,唯一不同和讽刺的是,出卖典当我的那个人按血缘和法律来说字典上有个名词解释说叫爸爸。幽絮!林幽絮!在那个出生你的家庭里,原来女孩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男孩子才有主载自己命运的自由。看吧,林幽絮,你说你不相信命运,你以为你可以顽劣?顽劣吧,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教训和惩罚!
从那天开始我忘了两个名词_爸爸妈妈。我愿意叫他们老头老太婆,那样会让我相信,甚至慢慢地就以为了:他们只是我生命中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不会恨,但我发誓我不会成全他们、成全他们因金钱当掉亲情的愚昧行径!那怕沦落风尘,我依然不认命,在擦干最后一滴泪的时候,我警告自己:不要哭泣!因为风来临了柳絮就没有哭泣的权利!仰望天的时候,我时常想:为什么蓝天上偏要出现几朵白云呢?或许这就是它们彼此的命运和结局,不是么?就像我注定是一枚飘忽不定的柳絮的命!我真的、真的想与命运作一次顽劣的对抗!可是我怎么隐隐约约的觉得,终有一天,我会不得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