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多未必是好事,百人有百颗心,万人有万颗心。有人逃窜则他人效仿,大军解体就在顷刻之间,是故乌合之众难胜精锐之士兵,兵在精不在多。”
经过数次动荡,营里剩下的兵卒都是畏服上官的本分之徒,桀骜奸猾之辈不是被杀就是逃亡,倒是好管了许多。
“你这样做,招的都是乡野村夫怯懦无用之人,没有武艺高强之辈岂能强军!”徐然的一番道理却不为十二所解,沙场搏命乃是豪杰所为,招些野人又有何用?
看着十二不解不屑的神情,徐然扭扭脖子,指着那边练习队列的军阵解释道:“校场比画搏斗不同与沙场对阵,两军对垒都是大阵。对垒之际勇者不得先行,怯者不能后退,枪林互戳,大刀对砍。军列密集,难以闪滚用巧,平时的武艺皆使不出来。此时能用者不过是直刺竖劈而已,村夫再愚,岂有学不会的?”
“就你道理多,人家广招江湖豪杰,你偏偏不要,怕驾驭不住吧!”徐然的良苦用心被自家亲人深深的鄙视了一番,其实人家说的没错,他也怕被反客为主。
“用兵高者,如身使臂,臂之使指。若部下皆是桀骜不驯之辈,令出多门,全军之力不能聚在一处,与乌合之众有甚区别!”被拆了台的领导企图做最后的挽回,只可惜人家不是很愿意听。
“你那塞北的豪杰少招些,别让人家把你吃了!”气急败坏的领导冲着远去的员工大吼。
别人家的将军还在纵情声色,独耳都的将军却在巡视练兵,外带研究熬盐,难道将军要做盐贩子?被操练的下面不硬全身都硬的兵蛋子夜晚趴在床榻上念叨,莫不是二位夫人不让上炕,大人聚积的火气太多?
“这粪盐倒是熬得越发精纯了!”徐然无奈的笑笑,掌心里的盐粒晶莹剔透,苦涩之味少了许多,与平日里食用的盐味相差无几。
“一锅盐水熬干析出的盐确实夹杂,依着大人的法子,锅里堪堪析出盐分便添一瓢盐水,如此这般出来的盐便是精盐,比老法子练的盐纯的多。”张真人对自家将军那是由衷的钦佩,将军不但会练兵打仗,还粗通文史,居然还对丹药之学有如此研究,真是天降奇才!
这个盐硝分离的法子很粗陋,析出食盐后的液体还是盐与硝的混合体,制出来的硝还是混合物。
早知如此应该报理科啊!徐然感慨,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上了财经类,高中那点化学早就忘完了。
“这些盐水要好好的滤滤,以清澈如水为最佳。”徐然对生产工艺有提出了新要求,死马当活马医吧。真人用这样硝配的黑火药还是如此柔弱,半斤装的火药包埋在土里不过炸出个人头大的坑,真是要把人气死。
“把那些炭磨的再细些,不要只用木炭,试试烧点竹炭出来,各样都试试。”心情烦躁的将军扔下命令就走,人家穿越过来干啥成啥,自己怎么什么都搞不定!
“一次莫要配的多了,性命要紧。”
刚出了正月,华州那边送了一封信来。
没什么事,就是报了个平安。朱三哥路过时留了许多粮食,所以民夫队也就没有遣散,反而练了起来,说是差不多能上阵了。
这封信写的半文不白的,不似文人之手,可也不是刘云这个文盲能写出来的。
“云哥儿招了个文案,姓张,叫张成。说是长安的说书先生,兵乱流落到华州的。”送信的还是上次的那个娃娃小兵,第二次来送信就熟了许多,不再慌乱。
小兵长的眉清目秀的,不似军中那些蠢货。
“云哥儿过年都怎么犒劳你们的?”徐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华州的信使,有意面一面他。
“回将军,一人一斗米,又做了身新衣。”信使说罢挺直了腰,双手一展,好让大人看的清楚。
不错不错,刘云倒是很恋旧,正是当年的文衫样式,只是用料和手工精细了许多。
“兵士们可有怨言?嫌他小气了?”
“谁敢,咱们队吃的饱穿的暖,岂是别家能比的!”小信使挺起胸膛,看他面庞红润有油光,想必说的不假。
“日常操练几何?可有逃亡?”
“回将军,两日一操,无有逃亡。”
对答如流,脑子能转的过弯,不是个呆瓜。
“回去给云儿哥说了,既然请了先生,就要多学一点。让他把队里机灵点的兵都聚起来,跟着先生学字。”徐然挥挥手赶走了小信使,也不想再说什么。
“既然看重了他,为何不留在身边多加教导?”躲在幕后的图拉这时才出来,自打让十二领兵,图拉也开始对军事产生了兴趣。
“太小!”
“从小培养才好,又忠心又能干,岂不美哉?”图拉对这个解释并满意,好苗子要先抢到手才好,最好能认个义子。
“未曾经历过风雨,年少得志是毒药!”徐然侧身抱过宝贝,他可不想让宝贝与自己产生隔阂,解释的清楚点好。
“年少得志顺风顺水,有功则喜有过不知。平日里做错些小事无人敢提醒,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