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苦苦哀求,散江引着兵把他们的铺盖扔到营门外,便关了门不管他们。
“便宜了这些贼人!”就连营里的小兵都嫌大人判的轻了,大人如此爱护士卒他们还心存不满,没剁了他们喂狗都是轻的。
“他们不会在留在长安,大哥放心。”看着大哥心事重重,跑跑安慰道:“城里都知道大哥的独耳都,没人敢留他们的。就是在外面,人家招兵也不会要这些缺了耳朵的!”
听着小弟的宽心话,大哥轻叹了一口气,“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晚上有特别的胶牙饧,小小的一盆,却是全家的美味。
确实粘牙,软软的好似面糖,却没有面糖那么甜。
曦儿很喜欢吃,大小两位公主都抢不过她。
“这是丞相府送来的,”图拉解释着胶牙饧的来历,却未见她动一口。
“还有这屠苏酒和五辛盘。”顺着图拉手指,一绿辣冲天的大盘子摆在中间。大蒜、小蒜、韭菜、胡菜、芫荽聚集其中。
“来,饮酒。”徐然看也不看那盘素食,抓起酒瓮便到起酒来。
“图拉,你先喝,今日你最辛苦。”说着就双手端起酒碗奉到她的眼前,酒不满,心却诚。
“这可如何使得!”一向稳重的她慌了起来,这不合规矩。虽然本朝有武皇太平,可居家女子还是以男子为尊,岂能让自家男人给敬酒。再说了,就算敬酒也轮不上自己,后面还有双眼睛盯着呢。
“喝!”
图拉迟迟不肯接酒,徐然右手持酒,左手上前一把抱过她,举酒在唇。
“我喝,我喝。”图拉急急的应道,双手接酒却被拦下。
“我喂你”
一曲闹剧终结,大眼小眼中眼的几双眼睛死死的盯在这里意犹未尽,此情此景可是难得。
抹干泪痕,徐然举杯却不见了十二,不由得心中惆怅。
“吃什么菜蔬,吃肉,昨日熬的红油驴肉哪去了,怎么还不端上来?”那个五辛盘看着甚是碍眼,大冬天的吃韭菜,也是神奇。
“这些菜蔬可不是冬日能生长的,必是用什么秘法制的,寻常人家这时候可是吃不到呢!”图拉含笑,自家的男人可真是个俗物。
“不就是大棚嘛,什么秘法!”冬天吃韭菜就是吃个稀奇,显摆下富贵而已。
“大棚?”
还不等图拉发问,两个仆人抬着一个火炉进来。里面的炭火烧的刚刚好,红而无烟,正是火锅好时节。
刚刚摆好火炉,只见十二端着一个铜盆进来,慌得徐然赶紧去迎。
满满的一盆驴肉,炖的红艳似火。可惜这个时节辣椒还未曾传入中原,只好多放了许多的花椒胡椒调味,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吃,吃,跑跑别拘束,都是一家人。”主人家热情的招待,跑跑勾着头狠狠的盛了一大碗肉,却是先端给了曦儿。
本来徐然是不许杀驴的,驴儿吃的极少,又耐寒耐热不易患病。自家能带着兄弟们转战几万里,全靠这耐操的驴子。
怎奈抗不住妖精的眼泪,非要换个口味吃驴肉。徐然好生后悔自家嘴贱,非要捣鼓出什么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什么的话茬,那个什么驴皮熬阿胶的茬可千万要烂在肚子里。
“习武艺,不是你答应大人的公事,是你来当兵,杀敌立功,防身保命,贴在身骨的勾当。你本事高,决能杀的了敌,他怎能杀你?你的武艺不如他,人家也决能杀的了你。若是不学武艺,那就是不要性命的憨货。况且在这里又有兵粮吃,还有赏赐,比起费了家财,请师傅来教便宜了多少!”
徐然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队官教训兵卒,这些话徐然也曾对他们讲过,今日被改成了土话也别有一番意味。
“操练武艺乃是厮杀汉的本分,何必如此啰嗦!”一身戎装的十二也在后面观摩,却是不解这个队官为何费了如此多的唇舌讲这浅显的道理。
“唉,乡野村夫怎比你这见过大世面的,不过为混个肚圆当兵。”说到这里徐然也是直摇头,这个时代当兵的大多粗鄙不堪,更别提什么读书识字。能分得清左右,认得旗号就是好兵,再想让他们有当将军的志向那可真是难为人了。
“日后你也要带些兵,好好看看人家是怎么教训兵卒的,为夫的性命全指望你了!”转身轻抚十二脸颊,也不管后面粗鲁的兵卒嬉笑。
“我要带了兵,就把你的骚狐狸全都挖坑埋了!”十二一把打下贱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死人了。
这个时代太不靠谱,谁都不能太信任,区区为了点年货就要串联造反的兵实在是放心不下。唉!任人唯亲还是有道理的,谁最亲,还是俺家十二最亲。
“前日就在兴宁坊,两个贼人便杀伤了京卫军十条人命。人家本事高,杀了十人还能逃了。你们自家想想,这两个贼人杀到咱们地界得死几个?”
这个队官的消息蛮灵通的,转眼过来就成了教育士兵的范例,不愧是亲兵队出来的。
“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