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新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开晚饭,所以袁布衣才在这个点回来,不想却撞上了原武罗。
小雷子灵巧轻快的跑进跑出,摆了饭桌,又端了菜和饭出来。另有从药柜边上拿了个个小药炉摆在桌边,温上了一壶小酒。
而阮仁新和袁布衣两个大老爷们,坐在榻上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真欢,好似全然不曾发生过什么。
活生生如雕像一般的立在一旁的原武罗仅管发急,也只能用眼干瞪着二人,心里着实好好问候了一番二人。
他二人聊来聊去,终于聊到了她的头上。
阮仁新道:“你行事也太不小心了,偷吃也该抹干净嘴,选人下手也该放干净眼罩子,这样的……”阮仁新意有所指的瞥了原武罗一眼道:“这样小气的,可是万万惹不得的。”
哪有你这样的大夫,按你这意思,她被偷了还要当没这回事,要找回自己的钱还成了小气了。
要不是不能动,原武罗恨不得立马跳起来直接给他一拳。
袁布衣道:“舅舅,阿原她并不是个小气的人,这其中许是另有缘故。”
原武罗一点也不感激他的解释,这什么舅甥啊,这事跟小气有半毛钱关系。事非颠倒,黑的说成白的,完全是两个无赖。
小雷子亮了一嗓子大声道:“吃饭了。”
两人便悠闲的渡到正摆在原武罗面前的饭桌旁,起筷吃饭,仿佛再平常也不过的事儿。
完全把她当成了摆设。
原武罗心里那个气啊,偏又动弹不得,只能以带着杀伤力的眼神扫射二人。
小雷子仿佛看不下去了说道:“师傅,这样不好吧。”
“臭小子。”阮仁新摆摆手道:“鬼头鬼脑的,想做就去做。”
小雷子咧嘴一笑,从饭桌上跳了下来,走到原武罗身前。道:“姐姐,辛苦你了。”
她回以感谢的眼神。
还是小孩子好,纯真,没被这两个无赖给带坏了。哎,他叫她姐姐,这小朋友看出她是女的了。那么说,他们也……
小雷子轻轻扳下原武罗的手肘,形成90度后,往里屋奔去。
原武罗不明白了,他这是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小雷子一蹦一跳的跑了出来,手上拿了一只烛台。他将烛台摆放在原武罗的手上,一脸天真的笑道:“这下亮敞多了。”
原武罗看着手中的烛台,没错,是烛台,一个普通的青瓷烛台,白色蜡烛上的火焰跳跃着,映在她急速燃烧怒火的眼眸中。
这算什么,把老娘当烛台了,臭小鬼,她还当是个好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全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本事放了老娘,管他功夫高不高,老娘要先通通揍上一顿。
这一家子却仿佛将她的怒火当做下饭小菜一般,一个个喝酒吃菜吃得更香。原本怒瞪着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要瞄向桌上的饭菜。
大白米饭,素炒三鲜,一尾红烧鱼,一盘子酒糟肉,还有香菇豆腐汤,全都如同从美食杂志中取出的一般,以鲜亮的颜色和香味诱惑着味蕾。
“咕噜噜。”饿了一天的肚子不知时宜的忽然响起,原武罗咽下口水,心中奔腾的怒火转瞬化为了尴尬万分。
小雷子和阮仁新毫不客气的向她投来好笑的视线,袁布衣则道:“阿原,可愿静下来一谈。”
被点了穴了你让人怎么回答你。
“……”
袁布衣道:“阿原同意便眨眨眼。”
原武罗想了想,便眨了眨眼。顿时感觉身上一处穴道解开,身子一松,已是能动了,可她明明睁着眼睛,却未看到是谁动得手。
袁布衣道:“小雷子,再拿幅碗筷来。”
小雷子应声去取碗筷,他起身拉了张凳子放到她身前道:“坐吧,有什么事先吃了饭再说。”
原武罗瞪着他道:“老娘我才不跟个小偷同桌。”
待小雷子拿了碗筷回来,她老实不客气的端了碗装了满满的米饭,挟了大半的菜。再送三人一人一个怒视的眼神,并道:“老娘我也不跟无赖客气。”她说罢,便端到一角自个吃起来。
不跟他们同桌,但是不代表她不吃,跟无赖客气那她就是傻子。再说这里面都是她的钱,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阮仁新见她如此,捋着美须赞赏道:“不错,不错。”
原武罗埋头吃饭连个眼神也欠奉,但听了他这话,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个大夫是什么神逻辑,她要要回自己被偷的钱是小气,她鄙视他反倒是不错了。
因为着实饿了,没两下子,她便吃完了饭,将碗放在桌面上,用衣袖抹了抹嘴,道:“现在,大夫,就在街边上羊肉馍摊子边上有个病人,你马上去看看,被人打得起不来了。”
阮仁新将喝了一半的酒杯放回桌面上,道:“姑娘,你何以认为我会去。”
原武罗道:“没道理。”
阮仁新问道:“什么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