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罗便道:“敢问大夫在吗?”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只那一个年约十一二的小童抬眼看了看原武罗。
原武罗见如此,索性自个走到二人身旁。
她看了看,只见那棋盘上已是黑子多白子少,完全是一面倒的形势,而小童对面坐着的长须中年人执的就是白子。
中年人仿佛文士模样,胡须梳理的一丝不乱,一双卧蚕眼十分有魅力,犹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小童则是浓眉大眼,眼光中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她猜测这中年长须的大概就是大夫。
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就算是她这个不怎么懂棋的人也看得出,这盘棋局势已定,落不落子,也难救死局。她心里还挂着长生的事,便想早些给顺子找了医生,就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她说道:“大夫,我这有个病人需要你出诊。”
阮仁新头也不抬,倒是小雷子朝她指了指门口道:“门外挂的牌子你没看啊。”
原武罗依言往外一看,原来门边上还贴了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概不出诊。因为天色已暗,她倒是没有留意。
竟然还有不出诊的大夫。
她想了想,又进去朝那小童问道:“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还有医馆?”
话音刚落,阮仁新便倏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掀翻了小桌子,棋盘上的黑白子“哗啦啦”滚了一地。
原武罗怔愕地瞧着他,不知道阮仁新突然发的什么疯,竟然掀桌。
阮仁新冷冷道:“还让不让人下棋了,多嘴多舌。”
小雷子瞪大了眼盯着他道:“师傅,你又借势掀桌,我都快赢了啊。”
“少胡说,为师我可没输过。”
“是啊,掀桌子你总赢。”
“你每次都这样,非拉着我下棋,快输就掀桌,收拾还得我收拾。”
借势掀桌,每次都这样。
这位大夫该不会每次和人下棋快输的时候就掀掉耍懒吧,这棋品也太……
看这二人拌嘴,原武罗不禁好笑,这师徙二人倒是有趣。
“你。”阮仁新忽的转向她道:“搅了我的好棋,滚。”
明明是一手臭棋吧。
从没人对她说过这个滚字,虽然心里有气,但念在他是一个大夫,她也懒得与他计较。
原武罗表情微变,转身就出了大门。迎面一人走了进来,她恰巧与来人擦肩而过。
出门没走几步,她又感觉不对,停下步来思索了一阵,眼中闪过一道光。
那个人不就是对她说窃以为君市义的那一个。
她再次走进医馆一看,只见那个袁布衣正与阮仁新言笑晏晏,两人似乎十分熟识。
竟然是一伙人。
想想这两天的事情,有大半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混蛋小偷,如果不是他偷了她的钱,她不会气得发了一通火就去睡觉,长生也不会被冤枉,更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
原武罗脸上挂着怒意,猛然冲上前,抓住袁布衣的手肘就是一扭,袁布衣痛呼一声,一转头,见是原武罗,只是一怔,竟微笑道:“阿原,许久不见。”
竟然还敢跟她装熟。
原武罗更气,手上再用了劲,袁布衣脸色一白,却仍是笑道:“阿原,这见面礼也太大了。”
还跟她装。
原武罗怒视着他道:“对你这种小偷,这礼还是轻的了,现在,马上,把钱还我,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礼。”
阮仁新问道:“布衣,这是怎么回事?”
袁布衣纵然被原武罗扭手制住,可脸上的表情却轻松自在的仿佛在与人谈天中,他说道:“舅舅,没事,只是我与阿原有些小误会。”
原武罗没时间与他闲耗,直接戳向问题的重点道:“你的好外甥,偷了我的一百两银票和当据,还有脸说是误会,都说外甥似舅,我看你们倒真是一家子,蛇鼠一窝。”
这话是捎带上阮仁新了,但他却没有生气,反问向袁布衣道:“布衣,她说的可是真的。”
袁布衣不说话,便当是默认了。
阮仁新摇摇头,看向原武罗道:“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先把人放了。”
“哼,我也不怕你跑。”原武罗遂把他放开,自己向后退了几步,正挡着门口冷冷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把钱还我,偷鸡摸狗之辈,我一刻也不想见。”
阮仁新要帮袁布衣看看手,袁布衣挥手表示不用,只松了松筋骨。便道:“阿原之言差矣,我自认并非偷鸡摸狗之辈。”
原武罗的眼睛里浮现不屑之意,说道:“到这时候,难道你还要说你没偷了我的一百两。”
袁布衣道:“不问自取,视为贼也。但我已问过阿原,是为借也。”
原武罗怒道:“狗屁,你什么时候问过我了。”
袁布衣道:“阿原许是忘了,在下问过阿原,窃以为君市义,愿君见谅。”
窃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