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脸色阴冷的转过头来,厉声质问道:“郝啸,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
“针对你?”郝啸抱肩冷笑道:“真可笑,随便被你拿来当枪使,当炮灰,就叫天经地义。拆穿你的把戏,就叫针对你?天下的道理都被你占全了!”
陈功矢口否认道:“我什么时候要拿你当枪使?”
郝啸一指地上的两具尸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来万家做什么?这世上有种法术叫‘隔墙有鬼’,也就是放鬼偷听别人说话。记住了,下回想算计一个术士的之前,事先千万别让他怀疑。术士有很多办法挖出你的秘密。”
听郝啸承认自己是术士,王鏊等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郝啸饶有兴趣的看着四个勋爵,打出一个手势。
带头王鏊眼神更亮,几乎是在颤动着双手回了两下……
站在远处的陈功,看着两个人来回打着手势,不自觉的从心底升起来一股寒意,他虽然不知道郝啸与王鏊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能清楚的看见万静忠,频频瞄向自己的眼眸里已经带起而来浓烈的杀机。
从郝啸用手打出第一个术士暗语开始,对方就立刻给了他回应,只不过,郝啸跟他们谈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下陈功。
郝啸之所以急于解决陈功,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自从跟秦若雨合作之后,他就不愿意再把一个不稳定的因素留在自己附近,那样做的结果很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对方陷害。所以,比起陈功,他更愿意跟四个家主合作。
四大家主竟然跟郝啸的意见惊人的一致,没等说上几句,万静忠就冷笑开口道:“来人,把六扇门的人给我统统拿下,死活不论。”
“等等……”
陈功一时间面如死灰,刚想申辩几句,上百名铁甲卫就已经从四面扑了上来。被围在核心的衙役,本能的围成了一个防御圆阵。
可圆阵里的人却个个面色苍白,像是一群被人遗弃狼群里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凄切无助和惊惧的绝望。
他们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楚,他们有武功在身又能如何?江湖人最怕的就是跟军阵正面冲锋,尤其是被压缩了可以挪移的空间之后,他们根本顶不住对方的冲锋。
他们对自己处境越是清楚,眼中的恐惧也就是越是分明,仿佛已经看见了黑白无常在虚空中抖开拘魂铁索,专等着套上他们脖子,把他们魂魄拉进地府……
“杀——”
铁甲军怒吼之间,轰然扬起左手重盾,数十面盾牌犹如被他们举在胸前的铜墙铁壁,以合围之势向对方的圆阵步步紧逼。
长街上的火把像是受到了铁甲军杀气的牵引,猩红惨绿的火光忽然暴涨一尺,铁甲军的面孔在烈火的映幻下,显现出了那些江湖人见所未见的冷酷、暴戾。
铁甲军没进一步死亡的气息就更胜一份,带着肃肃煞气的军阵,每时每刻都在用恐惧和惊骇,考验着对手的承受能力。那些衙役的手脚已经开始变得冰冷麻木了,扣着暗器的手指,变得僵硬难申,别说还击,就是能不能皮肉不损的从暗器囊里拿出来都成了问题……
唯一还算镇定的陈功,已经撕心裂肺的喊道:“这里面有误会,有误会……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大猫,你倒是说句话啊!”
郝啸面无表情的道:“拿下再说。进了大牢有的是时间分辨。”
大猫犹豫了一下道:“郝啸,留点分寸吧……万一……”
郝啸摇头道:“不行!”
“你……”大猫站在同僚的角度,确实升起阻止铁郝啸的念头,可惜铁甲军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齐头并进的铁甲军在一瞬间忽然加速,以惊涛拍岸之势向六扇门衙役组成的圆阵轰击了过去,军士急速前冲和利刃破空带起的风声浑然天成似的和在了一处,甚至压过了对手绝望的尖叫……
最开始站在阵前的陈功在铁军冲进的同时,不顾一切的翻身后跃,向人群中心落了下去。可他脚下的衙役,几乎是身贴身的站在一起,那里还有给他落脚的空隙。
“闪开!”陈功嘴里喊着闪开,脚下却运起了千斤坠。向一个衙役的头顶上猛踩了下去。
“噗——”那个衙役的脖子顿时缩进了腔里,乌黑的鲜血顺着裂开的眼角迸射而出。身子跟着歪歪斜斜的倒在了一边,陈功这就这么踩着尸体的肩膀滑向地面,应在人群当中给自己挤出了一个空隙。
没等他站稳,身边的衙役已经从左右前,三个方向挤压了过来——他们的圆阵竟在铁甲军的重盾强压之下,被挤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方形。紧接着,藏在盾牌后面的长枪就凶狠刺出,把盾牌前面的死人,跟他后面活人,穿成了一串。
人群正中的陈功刚看见成排的鲜血从三面飚起,长枪透体的声音也接踵而至,他明明知道铁甲军的长枪还没刺到他身上,可肚子却偏偏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寒意。就好像对方冰冷冷的长枪,在他身前扫了一遭。
陈功的脑袋里正盘算着怎么脱身,却忽然觉得四周一松,不由自主的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