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里受伤最轻的就只剩下了刘重。
前一刻,他还在庆幸自己能当机立断,没等郝啸完全砍开铜锁就先一步逃了出去。这一回,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的目瞪口呆。
他看见。
那悬在空中光球忽然之间由里向外的一分为二,漆黑的利爪和跳动的火焰,一左一右,泾渭分明的重新漂浮在空中,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融合过一样。
蓦然,两只鬼爪同时伸展开来,如同一双鸟翅御风而动,向坐起来的郝啸狂扑了下来。郝啸本能举掌阻挡之间,鬼爪却在即将接触到他手心的刹那间,霍然消失在郝啸眼前。
下一秒钟,两只鬼爪就诡异出现在了郝啸背后,十指利刃般的指头,以苍鹰擒蛇的姿势抓穿了郝啸的肌肉,死死扣在他肩胛骨上猛然收紧,骨骼破碎的巨响在郝啸耳边炸响同时,难以承受的剧痛几乎在一瞬间摧毁了郝啸的神经。
就在郝啸险些昏厥的当口,挂在他胸前的护命玉胎陡然间黑芒暴涨,一股如同春风拂面般的凉意,从郝啸胸前直冲灵台,死死护住了他的神识。
郝啸虽然还能清晰感觉到,那双鬼爪正在挑开自己的皮肉,挤进他的身躯却不再像刚才一样的觉得剧痛难当。可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却仍旧在挑战着他的神经。
此时,郝啸的手臂,在鬼爪的冲击下,自动的抬了起来,笔直的伸到了他眼前。郝啸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自己手臂从肩膀开始裂开了一道像是尖刀割出来的口子,白森森的骨头从涌动的鲜血里一点点的翻了出来。
直到渗人的伤口,从他手腕上分成五岔裂向指尖之后,郝啸的臂骨,手骨才一前一后的从他身上崩飞了出来。两只鬼爪也如同钻进了他体内的毒蛇般,扭动着取代了他失去的骨骼。
生在鬼爪倒刺,就在郝啸眼前,像是钩针一样勾住了手上的伤口,硬是把他手臂上翻开的皮肉拉回了原位。郝啸虽然看不见皮肉底下情形,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鬼爪上的倒刺正在极为精密的缝合自己身上的伤口。
“夺夺夺……夺舍……”刘重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不对,是寄生,也不对……”
差点把灵符拍到郝啸脑袋上的刘重,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他师父讲过一段语焉不详的传说:“鬼神垂青,脱胎换骨!以鬼神之躯,换术士凡骨。鬼骨无魂,自然不能夺舍术士。只要术士能挺过换骨之痛,就能得鬼神之力。”
刘重本来已经伸出去手掌又慢慢缩了回来,下意识往金焰的方向看了过去。“鬼骨”、“金焰”既然能一分为二,肯定不是原为一体的东西,既然鬼骨能择主而事,那金焰会不会……?
可是,等到刘重目光转向金焰时,那团璀璨妖异的火焰,竟然已经化成一道流光打进胖子的丹田。现在,胖子正捂着肚子满地乱滚,一丝丝金色火苗正在皮肤上跳动,显然是在煅烧着他全身经络,从胖子身上渗出来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微微泛起了金芒。
“鬼神换骨,神焰炼血!传说是真的,是真的……”刘重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鬼神垂青郝啸倒还容易解释,可是传说中比鬼骨不曾稍让的炼血神焰,怎会放着他一个正牌术士不选却选择了胖子?
“这不合理,绝对不合理……”刘重抱着脑袋喊出了声来。
“轰——”
像是在回应刘重抗议,大坝两边同时爆出一声地动山摇似的巨响。刘重甚至觉得脚下的水坝正随着巨大的回音左右晃动。
等他扭头看时,两道滔天巨浪,同时从水坝内外两侧冲霄而起,风嚎浪吼之间层层浊浪排空而来。两股争舞狂啸的浪头壁立而起,翻江倒海似的砸在了大坝两侧。没等雪崩似的浪花倒流入水,第二重巨浪跟着接踵而至,推动着前浪再起数米,沿着大坝的坡度急攀而上。
“天吴来了,他疯了!”刘重不用去问,也知道现在的天吴肯定已经感觉到鬼骨,金焰的气息,才会发疯似的狂击大坝。
刘重看了看还在换骨,炼血的郝啸,胖子,终于跺脚骂道:“老子算上辈子欠你们俩王八蛋了……”
刘重骂声不断从兜里掏出一双似布非布,似绸非绸的古鞋的套在脚上,绕着两个人风驰电掣般的跑了起来。刘重每落一步,钢筋水泥铸就的大坝都会被踏出一个深达寸许的脚印。仅仅片刻之后,地面上就被踩出了一个太极图。
刘重分别把郝啸和胖子挪到了阴阳鱼的两个圆点上,自己却跑到太极图中间坐了下来。双手擎天似的举掌迎向了半空。
片刻之后,两股巨浪已经顺着大坝的斜度怒冲云霄,瞬间遮掩了星月之辉,在高空中上凝聚成虎爪的形状,对准三人头顶猛拍了下来。
“御——”
刘重怒吼声中,太极图上迸发的金芒冲霄直上,在三人头顶结成了半圆形的金光法阵,形同顽石的迎向了巨浪。
下一秒钟,惊涛拍岸似的巨响开始在天水之间霍然狂啸,无尽声浪连绵不绝的向大坝四周轰鸣卷动。如同暴雪狂舞似的水花,以法阵为点铺排百米,放眼看去到处都是银白色的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