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却不能就此放弃,他心怀愧疚,因为王昭义,就是为他而死,他不能放任恩人的女儿无人照顾……交给别人,陆炳不放心。
“秀英,这是你爹爹去世前,最后一个心愿,如果我不能照顾你,他会不安心的。”陆炳诚恳的道:“不要让爹爹担心好不好?只要秀英答应,我什么都答应秀英!”
秀英看着陆炳认真而又坚定的表情,又看了看陆炳手上的包裹,小小年纪的她仿佛读懂了什么。
她也看出来,即使她不同意,陆炳也不会放弃的。
秀英认真的考虑一下,然后郑重的道:“叔叔,秀英可以认您做义父,但是这辈子,只能叫您父亲,不能叫您爹爹,您也不能叫秀英小英。如果叔叔能答应,秀英以后就叫王陆秀英。”
陆炳激动的点点头,欣喜道:“好好好!叔叔答应你!全都答应你!”
秀英听了陆炳的话,纳头便拜,陆炳忙单手扶起她。
秀英看了看陆炳手上的包裹,继而道:“父亲,可以把爹爹的骨灰交给女儿保管吗?”
陆炳先是一怔,然后隆重的将手中的包裹递给秀英。
秀英将包裹背着身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仿佛安心了很多。
爹爹的死,让秀英仿佛瞬间长大了,举手投足间都有大人的味道。
陆炳暗暗叹息,却并不表现出来,而是拉着秀英的手道:“来来来,父亲给你讲讲家里都是有谁……父亲还没有子嗣,在咱们家还有一位爷爷,和一位奶奶,都是很和善的人。当然,还有你的娘亲……你的娘亲非常贤良淑德,一定会好好对你,好好疼你的……她手可巧了,会给你做很多好看的衣服……。”
陆炳絮絮叨叨,给秀英说了很多,直到秀英沉沉睡去,陆炳才出了营帐。
陆炳抬头望天,月朗星稀,不禁叹道:“明日,是个好天啊……。”
翌日,陆炳亲点一万大军,与唐龙等人来到红石峡外二十里处,和阿剌克汗会面,进行第三局的比赛,以此局胜负,来决定是阿剌克汗放还大明百姓,还是陆炳将马市缉获拱手让出。
张举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就绪。
阿剌克汗那一方,也派出了自己的射手,是一个看起来已经不年轻的老战士。
射箭比赛分两轮,第一轮是死靶。
双方各自设立好了箭靶,一共两排,二十个箭靶,均设在两边,和双方的军队构成一个“口”字型。
张举和那个蒙古老射手各自骑着马,站在两排靶的中间,从对方阵营设立的靶前奔过,谁最快最准的射完十只箭,谁就是赢家。
张举和那个蒙古老射手驱马到两靶中间的空地上,双方对视一眼,蒙古老射手看到张举蒙古人的样貌特征,惊异的用蒙语道:“你是蒙古人?居然和大汗作对!”
张举却淡漠的用汉语道:“本官曾经是蒙古人,先是大明军官,早就和蒙古再无半点关系。”
蒙古老射手用大明人看汉奸的眼神看着张举,愤怒继续用蒙语喝道:“你是吃着马奶,在长生天的庇佑下出生的马驹儿,这烙印,岂是你可以放弃掉的!”
张举听了这话,也开口用蒙语,冷冷道:“也是草原上的饿狼,夺去了我生身父母的性命!如今本官和蒙古之间只有仇恨!
蒙古老射手听了,微微一怔,仿佛勾起了陈年心事,不再多言。
比赛开始,一声鼓响,张举和蒙古老射手同时起步,两人驾驭马匹的身姿竟然惊人的相似!
两人双腿紧紧夹住坐骑,松开缰绳,空出双手,只用双腿控制马匹,随着马匹奔跑的律动起伏,和马匹合二为一,动作不急却也不慢。
继而迅速拿弓抽箭,上身笔挺,不急不躁,也不催促马匹,只是随着马的速度搭弓瞄准。
“唰!”弦响箭飞,此时马匹的奔跑和射箭似乎毫无关系。
不等箭上靶,第二支箭又搭在弓上射出……
两人的双手,稳健又不失速度,一手拿弓,一手化成一道残影,有条不紊的抽出一支支箭,搭在弦上射出。
弹指之间,两人几乎同时完成了任务。
他们停下,调转马头的时候,第一根上靶的箭还在震动。
“好!”
“太厉害了!”
汉语和蒙古语交织在一起,响彻天空。
双方的士兵都在欢呼,如此高超的箭术比拼,平生少见!
陆炳和阿剌克汗纷纷派出骑士,查看两边中靶的情况。
“红心!”
“全中!”
两个阵营的骑士用两种语言,表达了同一种意思。
“哗……。”
欢呼声又热烈了几分,双方的士气高涨!
张举和蒙古老射手一起兜马回营,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蒙古老射手突然道:“你……为什么会科尔沁的射箭技法?”
张举头也不回道:“因为我就是科尔沁人……。”
老射手一愣,眼神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