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炮弹一响你就得尸横就地,萨摩军人的大炮很厉害的。由于是在崎岖的山地作战,工事不太好挖,只能凭险而据,大家用了一个通宵轮流作业,才把阵地与壕沟连接起来。”
“战斗在第三天清晨猝然打响。”
“对新兵和我这样的第一次走上战场的人来说,战争是种难以想象的陌生体验。甚至有些匪夷所思,好像睡梦中遇到地震一样,敌人尚未露面,空气中起了一种奇怪的响声,人还没反应过来炮弹就地动山摇地爆炸开来了。那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连续爆炸,震得黑夜都像玻璃一样哗啦啦地破碎了。新兵趴在堑壕或石穴里,双手紧紧捂住脑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有个爱知县的武士大声对我说:‘该死的萨贼大炮,把好多人耳朵都震坏了……听说有的部队还没见到敌人就被大炮轰垮了。’”
“炮击刚过,兵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地飞进新兵耳朵。让人感到又陌生又不真实。他命令说:‘敌人进攻啦……准备射击!’”
“新兵赶快抬起头来,透过稀薄的亮光看出去,我们看见前方的树林里果然有很多隐隐约约的东西在慢慢蠕动。这是新兵们第一次面对凶恶残忍的萨摩军士兵。他毫无畏惧和胆怯,举起步枪朝那些黑影啪地扣响扳机。新兵只顾埋头射击,直到兵曹大声呵斥,这才发现敌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初战告捷,消灭敌人若干,新兵们都是信心大增。打扫战场的时候,新兵们从敌人的尸体上搜出许多私人物件,有护身符、家信、小刀等等,大家都感到极为新奇。大家更多的注意搜集敌人丢弃的武器。因为我们连日作战,武器弹药相当缺乏。而敌人使用的法国格拉斯步枪比我们的施耐德步枪要好得多。不久听说我们的人缴获了敌人丢弃的大炮,还有不少炮弹。大家都非常高兴,很多人欢呼起来。”
“一连几天,战斗虽然是零星爆发的,但每一次都十分激烈,新兵们坚守阵地,多次击退敌人的进攻。这里的老百姓都逃光了,山间的田野都变成了战场,空气中弥漫着庄稼被战火烧焦的糊臭气味,令人感到痛心。”
“我问一位新兵,他的名字叫相田,你打死过敌兵吧?”
“他谦虚地说:也就四五个吧。”
“我又问:您跟敌人肉搏过吗,比方说战斗最激烈的时候?”
“他的回答令我大出意外。他说我们的子弹并不充足,人也不多,不象敌人,有运输队负责供应,敌人的肚子基本上饿不着着,因为后方有民夫送饭,而我们一天仅能保证能吃上一个饭团。由于弹药得不到有效补充,所以在和敌人作战时,大家都非常珍惜子弹,只有在敌人的队伍最密集的时候才会猛烈射击,因为敌人总是这样的拥挤成一团向前发动攻击。至于肉搏,是非常多的。因为敌人在进攻时喜欢进行肉搏战,他们认为我们肉搏战不是对手,但我们顶住了进攻。”
“相田和新兵们一直很乐观,他们认为现在虽然缺少弹药和粮食,但他们坚信天皇陛下会派援军来的。……”
山本彻一的笔墨之间透露出了政府军当时所处的困境,而山本彻一并不知道,过不多时,就会出现他想要看到的白刃战!
看到溃退的萨摩军狼狈的样子,大寺安纯兴奋的站起身来,猛地挥起了指挥刀,大声吼叫着,下达了“全体出击!”的命令。
政府军狂呼乱叫的纷纷冲出阵地,向萨摩军冲去。双方的队伍混战在一起,战斗立刻呈现白热化状态。
双方士兵都拼命的对外猛烈射击,看到萨摩藩的武士兵们拔刀冲来,政府军官兵竟然也纷纷举起长刀,和萨摩军展开了白刃战!
“大将军,这里离敌军阵地太近了,万一敌人的炮火打过来,无处躲避,太危险了!”一位武士看着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西乡隆盛,焦急的劝说道。
“不要紧,敌人的炮弹不多,不会随便浪费的。再说他们并不知道我会在这里。”西乡隆盛说着,壮硕的身子依然仡立在观测壕内,巍然不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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