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还是不忍？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冲动的结果只可能是白白送死，还会使李信有了防备。
良久，刘涣起身抽咽的道：“遗书？阿母可留有遗书给我？李管事，可在你那？”
“夫人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也是想问问大公子，夫人是否另有交待。”李信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又有些亟不可待想要离开，“夫人的丧事还有没准备的，我这就去盯着。”
说完，李信转身就走，举止倨傲在没有把刘涣放在眼里。
“李管事且慢。”
还没走出几步，李信就听到刘涣在身后叫住他，脸色浮现一分不悦，边转身边道：“大公子还有何事——”
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刘涣在他眼前的那张脸，抩从悲戚神态，变得狰狞无比。也几乎就在同时，李信腹心一凉，瞬间剧痛传来，身子大震。
“啊”
李信一声大吼，左手擒住刘涣的手臂，右脚踢中他的胸口，瘦小的身子倒飞出去，撞倒在门框上，片刻之后，捂住胸不住的咳嗽，但神色间却在兴奋不已。在他的右手之上，横握着一把短剑，剑身之上，血痕累累。
李信褐色的衣袍，腹部之处转眼间已然变作了深色，他整个人的脸色也顿时苍白之极，只是，他脸上的惊愕之色，远远胜过了身体上的痛楚。
“小儿，你、你知道什么了。”李信嘶哑着声音，眼神中满是错愕，不敢置信，还有一分狠戾，语气冰冷的问道。
“咳咳。”刘涣使劲揉了揉胸口，好让自己回过气来，刘晔掺着他扶着门框慢慢站起身子，咳喘着道：“我阿母是怎么死的，你可敢说。”
“夫人死于痨病，与我又有何干系？”李信单手支着身子，右手死死的捂住腹部的伤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砖上，淌出一大片血迹。李信的脸色越发苍白，失血过多已给他重创，可是没人敢上前帮他，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哈哈哈，痨病？阿母的病又是怎么得来的，你真以为没人知道，你故意害阿母染上痨病，又在药方里动手脚，李信，还不认罪。”刘涣右手持着短剑指着李信痛骂道。
滔天大恨！
大丈夫宁折不屈，就算是以身犯险，那又如何阻挡得了。
李信，今天必须死。
李信挣扎着站起来，神色狰狞可憎，癫狂大笑道：“没错，是我，就是我，你又能拿我如何？周氏是我害死的，你们谁也救不了她！凭什么我是寒门，生来就要给士族卑躬屈膝，任由尔等盘剥摆弄？”
“当年我老母冻死街头，谁可怜可怜过她老人家，你们这些豪门贵族却见死不救，宁可让酒肉腐烂也不肯施舍一点。为了求学我四处求人，只为了半本论语入你刘府做牛做马，任由驱使，我不甘，我不甘！”
李信环顾四周，脸色满是贪婪、愤怒还有疯狂：“我为了你刘氏做了那么多，今日刘府的一切都有我的一分，这些都是属于我的，这间院子，这些仆役，都是属于我的，你刘氏不给，那我只好自己去拿回来。”
“呸，疯子。”刘涣啐了一口，拿着短剑警惕的看着李信。
“大公子，死吧，一起死吧！”
李信忽然大吼一声，扑了过来，胸口径直往剑尖撞去。刘涣慌乱中连忙退后，身后却是一道门槛，顿时失去重心站立不稳，向后仰倒。李信眼神一凛，犹如饿狼扑食，猛地扑在刘涣身上，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短剑。
“哈哈哈哈，大公子，为我陪葬吧！”李信狞笑着高高举起短剑，对准刘涣的心窝，狠狠的刺下。
刘涣紧紧的闭住眼，我命休矣——
片刻之后，没有感觉到有锐利刺入身体，身子没有感到疼痛，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滴在脸上，很黏很稠，刘涣睁开眼抹了把脸，满手血迹。抬头，只见一截剑尖从李信背后穿过胸膛，将他刺了个通透，刘晔死死的握着剑柄，双眼惊恐的睁圆。
刘涣艰难的爬起来，想要扯开刘晔的手，没扯开，使劲把手指头一根根掰开，才把剑从刘晔手中拿出来，“没事了，阿晔，没事了。”
“快——快去找老爷。”匆忙赶来的二管家目瞪口呆的看着抱在一团痛苦的刘涣兄弟，还有断了气的大管家李信，回过神来急的跳脚。吓坏了的仆役门终于找到主心骨，急忙跑去禀报刘普。
不过多时，刘府陷入一片慌乱，跌跌撞撞的刘普一路小跑，一眼就看到死得不能再死的李信，还有神色自若的刘涣，气急败坏的指着刘涣道：“逆子，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我。”
刘普素来没有主见，往日刘府内外之事，都是周氏在打点，周氏得了肺结核后，慢慢的就交给了他宠信的李信，在府中刘普的威严甚至还不如李信，这也助长了李信的心思，主弱仆强，恶奴欺主。
“孩儿做错了什么事，还请父亲明示，千万别为孩儿气坏了身子。”刘涣没有瞧刘普一眼，若不是他宠信小人，周氏又怎么会被害死，说话语气里满是讥讽。
“你、你——”刘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