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隐约的记忆,左拐右绕,转过走廊能看到周氏住的屋了,刘涣心里不禁捏了把汗,还好没走错路。仆役、婢女或是悲戚不能,或是在紧锣密鼓的张罗周氏的后事,没人会特意关注刘涣兄弟二人。刘涣领着刘晔,径直往屋内走去。
“大公子,二公子,你们不能进去。”谁知道突然冒出个小厮,拦在刘涣兄弟二人身前,动作粗鲁神色间满不在乎。
刘涣撇了眼拦门的小厮,一声不吭一耳光打过去,五个鲜红的巴掌印刻在那张倨傲的脸上,“阿母病故,谁还敢拦着我不让过。”
小厮捂着脸,眼神中闪过一缕怨毒,却转瞬间又掩饰好,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响,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让开。
“好胆,谁给你的胆色,竟敢在这里拦我兄弟二人,不想活了是不是。”刘涣越说越大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喷出来。
刘涣瞪着那小厮,那小厮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匆匆抬头瞄了一眼,望到刘涣眼角的余光,顿时心惊肉战,再也不敢站在刘涣面前半刻,飞一般的跑到一边。
刘涣冷哼一声,目光扫视周围的仆役,纷纷低着头各忙各的,脚步匆忙却又不敢发出声响,生怕被大发雷霆的大公子给逮着了。刘涣搭着刘烨的肩,护在身前,还没抬脚就让人喝住。
“大公子且慢。”人未至声先到,声音浑厚中正,刘晔忽然往里缩了缩,神色有些慌张,却察觉搭在肩上的那只手抵住了自己,心里仿佛踏实了许多,站直了看着来人。
李信走到近前,望着刘涣、刘晔二人也不说话,刘晔让看得心虚,眼神漂移不敢直视。刘涣神色自若,面不改色的道:“李管家这是何意,难道我与阿晔见阿母最后一面也不成。”
话虽是询问,刘涣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不许人说不。
“还请大公子体谅,这是老爷的意思,夫人这病多有不便,二位公子还是避讳的好。大公子若是执意要闯,不仅让做下人的为难,也让大公子难堪哪”李信神色倨傲语气蛮横,多是威胁之意,刘涣若是不乖乖听话,少不得要有难堪了。
刘涣忽然跳起身来,脸庞狰狞,对着李信失态的咆哮道:“阿母已经走了,还有什么要避讳的?父亲这么做到底是何用心,非要让我与阿晔陷于不孝之地。”
李信泰然自若,似乎没有看到刘涣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待刘涣平静后,宽严劝慰道:“大公子,老爷也是为了大公子着想,夫人的病实在是沾不得,你就体谅体谅老爷的苦衷吧,总不能让你跟二公子也染上。”
刘涣平复下起伏的胸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李管家,你也不用为我父亲多少,他是何如我怎会不知,哼。”
“大公子,你还是去见见老爷吧,说不定还能劝几句,让你跟二公子见夫人最后一面。”李信弯着腰弓着身子,苦口婆心的道。
“不去,不去!”刘涣恼怒的挥挥手,抱着手赌气站在那撅着嘴。
李信也尴尬的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嘴角却微微上扬。气吧,气吧,闹得越大越好,到时候父子的名声都臭了,谁也不会来搭理你刘氏,那时候才好慢慢侵夺刘氏的家产,取而代之。
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就能不劳而获,盘剥百姓,陈胜吴广虽死得惨,可话说的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为何不能取而代之,享受荣华富贵,为你们刘氏奔波劳累十几年,那是我应得的,你不给,我就自己想办法拿。
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些好,虽然一般人看不出门道来,但小心为妙,能不出纰漏,就不出纰漏。
刘晔忽然觉得自己的右手再往后扯,顿时会意把手放在背后,一只手不停的在他掌心写写画画,过了一会儿,刘晔握了握拳,那只手便收了回去。
“父亲在何处,我这就去问他。”刘涣气鼓鼓的道。
李信给拦门的那小厮使了个眼色,恭谨的道:“大公子愿意见老爷就好,大公子也要体谅老爷的难处,我这就给大公子带路。”
李信退开让刘涣先走半个身子,刘晔落在了后头。刘晔刚迈出步子,却猛地转过身往屋里冲去,李信眼疾,大声喝道:“拦住他。”
那小厮早有准备,堵在门口只等刘晔自投罗网,谁知刘晔到门前,却是一个急停转弯,往旁边拐去,那小厮急忙伸手去抓,捞了个空,转身就去追刘晔。这时,一道灰褐色的影子冲进了屋子,没人堵门,刘涣借着机会一举冲进去了。李信顿时脸色大变,没有迟疑立刻过去,这时刘晔却突然摆脱了那小厮,正好跟他撞了个满怀,被这么一阻却是迟了,刘涣已经把门给关上。
李信脸色慌乱,一把推开撞在怀里的刘晔,正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刘晔又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撅着小脸死死的护在门口。
这时李信的脸色终于一阵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眼睛细细的眯了起来,带着一股刻骨的怨毒。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敢当面对刘晔有不敬,在刘府他还是仆人,主仆有别。
刘涣冲进房就反身锁紧房门,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冲着周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