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莫非是与青灯祖师有关?”
空心不愧为菩提院近五十年来,最具慧根的弟子,仅仅几句,再前后一联想,便知慧能方丈口中所指。
当下,慧空大师向空心投来一丝赞许的目光,却不言语,转头看向一旁的慧能方丈,但,慧能方丈却不置可否,忽的翻掌,手心处多出一张有些破败的黄色手绢。
此手绢底纹乃是由八十一枚“卍”字组成,上由瘦金体写着一段诗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慧能方丈口中喃喃,不住的念着手绢上的诗句,似是在追忆什么,面色渐渐有些痛苦起来,仿道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一旁的空心,耳听慧能方丈念念有词,但其实却看到了黄绢背面的诗句:“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空心心中默念这四句看起来十分古怪的诗句,一丝细小的萌芽,渐渐在空心的心中扎根。
屋内,不知何时,香炉燃起,散出丝丝烟云,萦绕在禅房之内,也带走了慧能方丈的思绪。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才六岁,那天,是惊蛰后的一天,从早上开始,天就阴沉沉的,我就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连我一向做的功课都忍不住为之分心了。这种情况非常少见,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那时心情不是很好。”
“就这么,一直到了傍晚,耳边听着暮鼓响起,眼见天色渐渐暗了,我才好了一些。在那个时候,我不过是觉得多半是我修行不够,一时分心而已。不料就在那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突然间,我听到寺门处传来一声呼喊。”
说到这里,慧能方丈转过头,看了看慧空大师,因为那时候不过四岁的慧空大师亦是在场。
慧空大师接过话语,点头说道:“那是因为巡山弟子突然在寺院门外不远处看到有个人昏倒在地,后来我才得知,竟然是神威师叔。”
“神威莫不是……”空心听这名字颇为耳熟,却又一时名在嘴边,语塞了。
“没错,他就是青灯祖师最后一位亲传弟子。”慧空大师双手合十,颂了一句佛号,然后道出神威的来历。
接着,慧空大师继续说道:“当时神威师叔神志不清,面容极其憔悴,堂堂一位聚灵期的高手,就这样倒在自家山门之外,此事非同小可,顿时引来院内诸多高手关注。直到几月后我才知道,神威师叔并非遭遇外敌,而是……”
慧空大师说到此处,怔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那原本淡然的面色突然变得煞白,见状,空心虽明白慧空大师定是有些难言之隐,但事已至此,已然被勾起好奇的空心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而是什么”
一旁久未言语的慧能方丈长叹一声,拍了拍慧空大师,以示安慰,旋即说道:“而是被本门高手所伤!”
“本门高手”空心有些难以置信,菩提院内的僧人多为清心寡欲的僧侣,一心求佛,斩断红尘,怎会出现嗜杀同门的歹人,而且还是重伤的院内的聚灵期高手!
慧空大师默然无语。
“那伤及神威禅师的凶手是谁”空心问道。
慧空大师面露难色,显然不敢说出此人姓名,倒是慧能方丈坦然些许,说出了一个令空心十分震惊的名字。
“青灯祖师!”
“青灯祖师,怎么可能”
闻言,空心难以接受这事实,原本对于菩提院内有为非作歹之徒,他已是觉得不可思议,现如今这位恶徒居然是菩提院的开派祖师——青灯大师,这对于空心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显然,慧能方丈完全能够理解空心此时内心的惊涛骇浪,旋即他又添一言:“准确的说,那是另一个青灯祖师。”
“另一个……青灯祖师”空心更加疑惑不解了。
但此间,慧能方丈却不再关注空心青白交换的面庞,而是接着道:“关于青灯祖师的问题,我待会再去细说,当时我们自然并不知道这么详实,只是接到院内急报之后,一时真是大惊失色。神威师叔天赋聪慧,道行深厚,在菩提院中向来都是出众的人物,竟想不到会惨遭毒手。不过好在发现及时,立刻得到救治,可是他一直昏迷不醒,体内气息散乱,灵源也被道行极高的人物击成重伤,竟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慧能方丈说到此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百余年,但他和慧空大师的面上仍然现出惊惶的神色,显然当年这段往事,对他们的打击很大。
“那个晚上,菩提院内的所有高手倾囊相助,竭尽所能救治神威师叔,但用尽灵药,都不能使神威师叔清醒过来,眼看他气息越来越弱,我们这些在神威师叔匡扶正义、拯救苍生的故事中长大的沙弥,当时心中真是痛楚不堪。难道这位斩妖除魔的高僧,竟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慧能方丈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沉默了下来,似乎在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