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无敌?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说这个名字,他是谁?我又与他有何干系?”兰旭忽然想起,那晚魔化之时,在自己灵魂世界之中,遇到的那两个奇怪的人。
“他,是一切的开始。”慧能方丈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深邃,好似想起了什么,却又无可奈何。
“一切的开始?”兰旭不解道。
“他是当时兰鸣的族长,‘终极’的拥有者,魔族最骁勇善战的斗士,当然,也是魔族最顶尖的修士。”慧能方丈凝视着面前青灯祖师,又叹一声,转而看向兰旭,回道。
“兰鸣先祖的族长?”本就迷惑不解的兰旭,此刻愈发迷惘,兰鸣先祖的族长为何与自己牵连上,这一切因果变得扑朔迷离。
“兰檀越面前的青灯祖师,便是三千年前,参与围剿兰族最后族人的杀手,不过青灯祖师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手,但,参与其中,便是沾满了鲜血,青灯祖师归来后大病一场,自问有违佛道,匆匆转任方丈之位,来此地忏悔,终了也没有飞升极乐,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什么?那”兰旭似是想到了什么,刚遇脱口,却看慧能方丈没有结语,遂欲言又止。
慧能方丈沉浸在那段修真隐秘之中,心结颇深,并未发现兰旭的这些细微情感,接着说道:“兰无敌就死于当场,那一日,唯一幸存的兰族后人,只有兰鸣一人。”
语罢,慧能方丈沉默良久,兰旭的眼眸之中泛起一丝愤恨,旋即蓦然开口道:“暗杀之敌究竟几人”
慧能方丈好似心知兰旭会问此题,顺口一答:“五人。”
“其余几人为谁”兰旭又问。
闻言,慧能方丈的眉头一皱,仿佛又老了几岁,那平淡如水的面庞第一次露出难色,似是有些难言之隐,旋即长叹一声,诵一声佛号,回道:“嗯……不可说。”
“不可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兰旭咄咄逼问道,他明白,慧能方丈一定知道些什么,而倘若此间他不问,恐怕日后再想遇到知晓内情之人,堪比登天,难不成还真要杀将至天道众盘问那深不可测的徐福对于此举,如今的兰旭堪比痴人说梦,所以他不得不抓住此番机遇,也完全顾不得长幼有序的礼法。
“是不能说。”慧能方丈语气一顿,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淡然,眼眸之中全是惆怅。
“那他们受命于谁”兰旭岂会因为慧能方丈的一句否定而善罢甘休,旋即又紧问道。
“这个……老衲确实不知。”慧能方丈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在这冰冻之处,居然额面之上尽是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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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院山顶,一间寂静厢房之外,响起了敲门声音。
彼时乖张诡谲的慧空大师,此刻噤若寒蝉,好似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盘坐蒲团之上,闻声,叹息一阵,说道:“是空心么,进来吧!”
空心应声而入,走过来向慧空大师行了一礼,看他脸上,似乎有一丝担忧之意,说道:“师叔,已经整整过了一日一夜了,兰檀越和慧能方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慧空大师摇了摇头,说道:“宿世因缘,弑族之仇,哪里是这么容易放得下的!”
空心合十,低声道:“是。”随即皱眉,向慧空大师问道:“师叔,我担心小屋之中那至寒冰气厉害非常,兰檀越他重伤初愈,又是心神大乱痛楚不堪,万一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我们岂不是又添罪孽”
慧空大师淡淡道:“无妨,我几日前已用梵音澔韵的无上心法护住了他的心脉,再加上他本身魔族人的奇异特质,寒气虽毒,料想也无大碍。”
空心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合十道:“原来如此,弟子也放心了。”
慧空大师点头,同时向空心看了一眼,说道:“我看你对这位兰檀越十分关怀,虽然有当日方丈师兄的交代,但于你自己,似乎也对他另眼相看吧!”
空心微笑道:“师叔慧眼,的确如此。”
说着,他似回忆起往事,叹息一声,说道:“不瞒师叔说,当年与兰檀越于‘九重黑电’一别已有些时日,自从慧能方丈交待弟子赠予兰檀越师祖佛珠,弟子便一直疑惑其身,可惜后来无从交际,便也难去查探,其后一年来,弟子未曾踏足凡尘,在院内潜修佛法,但佛学佛理,于人生一世却如婴儿行路,几无变化。惟独这位兰檀越,观他这了了十数年,惊涛骇浪,波澜起伏,大悲大苦,恩怨情仇,道说诸般苦痛,竟是让他一一尝尽了。”
慧空大师微微动容,单掌竖立轻念了一句佛号。
空心又道:“弟子也曾在夜深未眠之时,想到这位兰檀越,亦曾以身相代,试想这诸般苦痛发生在弟子身上。可惜弟子佛学终究不深,竟是怖然生惧。道说**皮囊,终究不过尘土而已,惟独这心之一道,重在体悟。每每念及此处,想起兰檀越如此坎坷,如今竟尚能苦苦支撑,弟子委实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