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麻渐散,生杀收回落在晏少行脸上的视线,抬起右手环住怀中被吵醒了的孩子,双眸微酸却没有哭,他皱眉,对于她的平静心里顿时没了底。
“不哭?”
他想着她会因为武力被毁而大哭大闹,他想着她会为这毁于一旦而慌乱失神,可是她平静的神情却是让他的心彻底的乱了。
“哭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是你教我的。”
她红肿的眸子直视他,嘴角柔和的笑竟会让他莫名的恐惧。
“你……”
“晏少行……”
还不待他说什么,生杀出声打断,此次唤的再不是那声“主子”,而是他的名字,连名带姓,就在他错愕之下,她缓缓轻声道。
“你可知,这样我就不欠你半分了。”
她的武艺是他给她的,现在他又亲手废去,扯平了罢,自此谁也不再欠谁了。
她的嗓音依旧沙哑,可那清晰的字句落下却让晏少行的身子一僵,他踉跄着步子后退,有什么开始在心头剖开瓦解,她不再欠他半分……垂下头看着自己那颤抖的双手,他都做了什么?
晏少行几乎是用逃的出了雀落宫,落下一地血迹随着他离去的方向蔓延,他不敢回头也不否认,他怕了,怕看到她那坦然的双眼,怕她那淡漠的神情,有生以来第一次逃窜却是在她的面前,生杀便看着他的背影踉跄的消失在视线之内,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终而垂下头看着怀中的孩子,那双干净的眼里映着的是她的身影,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没事了……不会有事了……”
轻轻的声音呢喃道,却让她也分不清是在安抚着孩子,还是在安抚着她自己了。
在宫婢们惊讶的目光中,晏少行捂着胸膛冲进御书房的时候听酒还愣愣的站在那,好半天这才回神来,连忙上前扶住晏少行的身子,神情之中满是担忧;“主子!”
实在不明白好好出去的竟这般模样回来了,晏少行摆了摆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听酒又见着了他那皮肉外翻血渐渐凝固在伤口上的左手掌心。
莫不是遇刺了?听酒神情一僵,晏少行坐在椅上,听酒连忙道;“我去给主子传太医来。”说完听酒就要离开去寻太医去。
晏少行靠着身后的椅背,目光之中不得焦距,脸上却满是疲态;“不用了,去给我把药箱拿来吧。”
他轻声吩咐,听酒会意,不过片刻就已将药箱取来,他伸出右手由着听酒包扎,一室静默只剩下听酒动作发出的那悉悉索索的声音。
“听酒……”
“听酒在,主子有何吩咐。”
动作不停,听酒应声于晏少行,他嘴角的笑显得苦涩喃喃道;“我亲手废了她的武功。”
利索包扎着伤口的动作一顿,听酒一时不明,她?何人?短暂的错愣之后,瞳孔里涌来震惊,小心翼翼看着晏少行失神的模样问;“主子说的是……副楼主?”
一声轻笑,不置回答却是默认,听酒此时的反应又怎能用震惊来形容,不敢想,主子与副楼主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主子竟亲手废了副楼主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