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世上的人,会对很多事情或者事物产生恐惧,比如洪水猛兽,比如天灾**,然而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人们内心的最深处。
华夏帝国时期,有位哲人曾经说过,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句话很好的诠释了世人好生恶死的本性,同时也让世人觉得畏惧死亡乃是理所应当。
的确,畏惧死亡乃是人之本能,不管是战场上无敌的英雄,还是相见的贩夫走卒都是如此,归咎其中的原因,最终都会落在那位哲人的话中,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没有在死亡边缘徘徊过的人,永远也无法确切的感受到这种恐怖。正因为没有感受过,所以无数关于人死之后的传说便孕育而生,人死为鬼的说法更是博得了世人的认同。
然而何为鬼,却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了。成为了鬼就意味着这个人不再活着,而活着的人却永远无法知道鬼是什么模样,或者说是无法证实有鬼这种事物存在。
未知往往会让人产生敬畏,于是人们对于鬼的敬畏,或者说是恐惧便超过了时间其他的任何事物,洪水猛兽、天灾**在鬼这个没人能证实的存在面前,显得无比的渺小。
活着的人能做到让其他人自始至终的都存着敬畏之心,即便是权势滔天的各国皇帝都是如此。但死人却不同,只要死了便能让人产生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于是乎,东华大陆上,无论在哪哪一个时期,处死犯人都会选择在午时。因为午时是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时刻,这个时刻死人,会让人们更容易接受,更不容易产生恐惧。
唐子衿不是一个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义士,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在这些仇恨洗清之前,他不许自己就这么平庸的死去。
在与楼兰的历次战争中,很多时候他都会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惨烈打法,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惜命。相反,他是一个格外惜命的人,在玉门关大战中,他拼着重伤一剑削去赵括的首级,这种打法看上去虽然惨烈,但暗合了兵家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的,在生死边缘选择与敌将赌命,这种冒险的打法中蕴藏着一线生机,那就是敌人不敢与你赌命,那么他就输了。
唐子衿很幸运,每次被迫选择赌命,都能奇迹般的活下来。这样的事情偶尔出现一次,可以归结为运气,但出现的次数多了,就不能单单只是拿运气说事,这些在外人看来所谓的奇迹,其实都来自于他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内心。
即便是现在,身上带着枷锁,脚上绑着镣铐,在无数楼兰士兵的包围中走在喀什的大街上,他也没有绝望,冷冷的目光透过层层包围,落在了脸上略带兴奋之色的楼兰百姓身上。
正值午时,喀什的阳光十分毒辣,按理说城里的百姓们这个时候不应该聚集在街道的两旁,而应该坐在家里乘凉或是照看着晨时摆出来的摊子。
只是今天的所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无心再做其他的事情,因为马上就要杀人了,而且杀的还是一个西夏人。
喀什的治安很混乱,官兵杀人这种事情十分常见,很多百姓这些年里早已看的有些厌倦了,但当他们得知被杀的是一个西夏人时,内心里那股嗜血的狂热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多少年了,喀什城里在没有杀过西夏人,今日这场好戏怎么能错过呢?
带着冷峻的目光,唐子衿随着周围的楼兰士兵们缓缓的前行,他不知道终年在哪里,只是认真的观察这周围,寻找着逃脱的契机。
直到来到此行的终点,楼兰最大的菜市场的时候,唐子衿冷峻平静的目光里,终于出现了一缕焦虑的神色。
眼前这个巨大的菜市场,喧闹嘈杂,和定襄城或是玉门关的菜市场一样。但是在中央却有一个完全由木板搭建而成的台子,这个台子并不高,只是隐隐泛着暗红色的木板,隐隐有些让人心惊,无数年来,不知有多少犯人的鲜血洒落在上面。
在高台的边缘处,整齐的摆放着一排凳子,几名楼兰官员已经在凳子上坐定。当看到唐子衿一步步走上高台时,坐在正中央的那名楼兰官员的眼中闪过了一缕复杂的神色,这个眼神里饱含着深深的怨毒,隐隐又带着些许快意,此人正是赵括的族叔,赵无庸的爷爷,楼兰的大司马赵赦。
正朝着高台中央走去的唐子衿,似乎感受到了身后这缕怨毒的目光,缓缓的转过头来,便看到了正中央那名老者眼中的怨毒,但他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高台边缘的这几名楼兰官员。
这些官员唐子衿在云诗兰的接风宴上都见过,只是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唯一一个算的上认识的官员,便是坐在赵赦左手边的胡清明。
他并不知道这个云诗兰口中的管家,在楼兰国内究竟是什么角色,但云诗兰既然是楼兰王最宠爱的独女,想来有资格给她当管家的人,地位并不会太低。
唐子衿看着胡清明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临死前的绝望,有的只是平静。胡清明心中一叹,便站起神来朝着唐子衿走了过来,丝毫不理会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赵赦。
“唐小友,虽说当初你曾救过公主